sp; 以前这样的下雪天,她喜欢散步赏景,他喜欢出门干坏事。
“他是在跟我们说话吗?”武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行了,赶紧回吧,再晚些路上便不好走了。”武珽招呼着众人快步离了此处。
“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人有点眼熟?”直到出了街口武玥还在寻思,登上马车的一刹那终于想起来了,大叫一声,“哎哟!刚才——刚才那人好像是箭神啊!是不是五哥?!”
“哦,我没怎么注意。”武珽淡淡道,看向那厢也在登马车的燕七,“路上小心。”
燕七冲他挥挥手,转头钻进了车厢。
武珽想了一想,招手叫来萧宸:“天晚了,恐路上不安全,劳烦远逸你护送小七回家吧。”
“好。”萧宸也不去同燕七打招呼,翻身上马,不远不近地跟在燕七的马车后。
直至到了燕府门外,见车停下,燕七从车厢里出来跳下地,冲着他挥手:“谢谢护送,赶紧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萧宸应了声,拨转马头取路回家,一阵夹着雪片的风兜头罩脸地卷过来,仿佛一下子比刚才冷了好几番,连街边的灯笼光都似黯淡了不少,有生以来好像头一回体味到了什么叫做冷清。
走出了好大一截之后,萧宸才想起忘记了问燕七,下了这么大的雪,明早还去不去锻炼?有了这个由头,重新拨回马头的动作就显得特别的干脆与理直气壮,四蹄溅起一蓬蓬的雪沙,几乎用了狂奔的速度,顷刻间回到了燕府大门外,大门却早已严严地关上,门架下两颗大红灯笼将灯纱上绣的“燕”字印在阶下的雪地里,随着冬风摇来摇去,像是捉不到手的燕子。
燕七一进卧房,就见炕上摆着一套毛茸茸的物件儿,走过去随手翻看,问烹云:“这啥?”
“大老爷让人送来的,”烹云笑道,“狐皮笼袖、昭君套,还有一对儿发簪。”
燕七正把那对儿发簪拿在手里,一时无语,见簪头是用狐狸毛皮做成的狐狸耳朵,正是往头上两边插着用的,大伯这审美情趣也是贯通古今了。
“九爷也得了个笼袖和一个椅垫子,其他几位爷和姑娘亦都有。”烹云一厢汇报着一厢把燕七换下的衣服拿去熏笼上烤,“听说大老爷还给老太爷老太太做了貂皮袭,直接长到脚踝的大斗篷,可漂亮了,说是做工精细得就像那整条斗篷是用一只貂的皮做出来的一样!”
“可真好。”燕七道,又拿过炕桌上放着的一张大红笺子,打开来看看,见是一张请帖,来自闵家,大致的内容是户部尚书闵大人于十一月十二日过生,设宴广邀宾朋共同欢聚,写帖子的人却是闵雪薇,一般来说这样的应酬都是把帖子给到家主的手里,而闵雪薇单独又给了燕七一张帖子,说明燕七是单独的做为她的客人登门的。
往年也没见闵家做寿邀请过燕家上门,今年不知是想起什么来了。
这种事反正燕七也不操心,让煮雨把帖子收妥,洗洗上床睡了。
一早醒来往窗外一瞧,雪竟然还在下,院子里已是厚厚的一层,映亮了少许天光,梳洗穿衣出门,凛冽的冬风直往脖领儿里钻。
从燕府的偏门出来绕上柳长街,整条街上的雪厚厚实实平平整整,像极了一大块奶油蛋糕,让燕七着实不忍下脚,于是溜着墙根儿往街头走,远远地看见雪地里戳着个人,头上肩上已经白了一层,眉毛和睫毛也都变成了银色。
“来多久了?”燕七上前招呼。
“一炷香。”萧宸道。
“没冻僵吧?还能迈得开腿不?”燕七问他。
“能。”萧宸道。
“跑起。”燕七道。
两个人一如既往地沿着平日的路线跑起来,平坦的雪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晶光,嘎吱嘎吱的脚步声听来酥脆得很,让人忍不住想要弯腰捧把雪嚼进嘴里。
穿街过巷,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萧宸觉得他和她像是在宣纸上作画,长长地一笔划过去,转折,拐个弯,左绕,右绕,画个圈,如果能飞在半空里就好了,可以俯视他们画下的图案,不知道会不会又是个“燕”字。
跑完停下来,萧宸扭头往回看,一大一小两行脚印由远及近,覆满雪的大地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摆着,这感觉很有些意思,像是形影不离的最直观的体现。
“第一场雪的第一个早晨,做为第一个染指这些雪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世人留下一个纪念。”燕七道。
“怎么纪念?”萧宸问。
“把雪全扫了,让他们起床后看不到美丽的雪景。”
“……”
“开个玩笑,纪念这种东西,雪一化就全没了。”
……
燕四少爷是在今日下午被通知到书院综武社报道的,进得武长戈办公室的时候还带着一脸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一把揪住武珽不住追问:“为什么会选中我呀?我不会功夫的,但我倒是会射箭,可是你们队里不是有我七妹和萧亚元了吗?我怕我进队起不到什么作用,你们确定真的要用我吗?”
武珽笑着先把他介绍给了综武社的成员们,而后才把昨日同燕七他们几个商量的对策向大家讲了一遍,除了因此而倍感受宠若惊的燕四少爷,谢霏也是有些激动,当然,被他们两人顶替掉的原主力就比较失落了,闷闷地走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训练开始前,我觉得我们应该继续昨天讨论的话题,大家集思广益,看看是否还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应对紫阳战队。”武珽请众人落座,武长戈这个时候便成了旁听,将主导权让给自己的侄子。
众人受了武珽提供的对策的启示,不由也积极地想起办法来,然而想了四五条,都被大家否决掉,一时个个陷入了沉思。倒是新加入的燕四少爷十分不认生地开口了:“这场雪你们说大概能下到什么时候?”
众人望着似乎是打算聊会儿家常的燕四少爷:“跟比赛有关系吗?”
“当然有啊,”燕四少爷道,“如果这雪一直不停,或是下下停停,待到比赛日还没有化,那我想问问,我们是否能将甲衣颜色由传统的黑与红换成白色的?”
“换成白色?!那岂不是和玉树的甲衣颜色一样了?!”众人炸了锅,不可思议地瞪着燕四少爷,这位听说是燕子恪的儿子来着,难不成跟他老子一样神经?
“惊波莫非是想在甲衣颜色上做文章?”武珽有些明白了燕四少爷的意图。
“对,因我想起去年我们击鞠队同另外一支队伍的比赛了,就是在这样一个下雪天,那支队伍穿的就是白色甲衣,和地上雪的颜色融为了一体,尽管是骑在马上也时常会让我们将之与雪混在一起,比赛的时候攻防速度太快,往往人的眼力很难跟得上反应,一晃过去了,根本分不清那团白究竟是人还是地上的雪,那一次我们输得挺惨,因此我印象深刻。”燕四少爷道。
武珽一扬眉:“惊波的这个提议未尝不是个妙法!我想我们可以先准备上一套白色甲衣,届时到了那天雪若未化,便可穿上这套甲衣用以混淆对方的视线——最好我们先托人去找钦天监的人问问看,看这场雪能否坚持到日曜日的比赛。”
“说到这个,我也有个想法,”谢霏忽地开口,“就算到时雪停了或化了,我们也可以用别的方法扰乱对方的视线,雪停后通常会是晴天,如果能出大太阳,我们的兵可以携带几面镜子,不用大,只用女孩子平时装在荷包里的那种小镜子即可,通过阳光反射来干扰对方的眼睛,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只要能拖缓对方的攻击哪怕一瞬,都有可能完成一次反击或是死里逃生。”
“好,这个主意也可以采纳,”武珽笑道,“我们的宗旨就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胜利,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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