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洛家可算的上朝堂的权贵之家了,祖孙三代同朝为官也是历史上都不多见的,更何况人家一个宰相,一个礼部侍郎、一个吏部郎中;那礼部侍郎还好,大家也能接受,可是一个年仅二十的吏部郎中就不得不让人磋叹了。
人家是真才实学,即便是沾了些祖父的光,也是让人无话可说的,从小在翰林院跟着皇子一同学习,十来岁参加恩考,逢考必中,最后殿试高中状元,诗词歌赋文采风流自是不用说,为人谦和有礼,没有一点官富子弟的做派,又生的一副好颜色,当真是对的起公子无双的称号,哎,大家也只能感叹一句,洛家祖上积德、祖坟冒烟才得了这么个孙子,光耀门楣是不用说了,重要的是有这样的孙子,洛家起码后面几代也不用愁了。
大家犹记得当年状元游街,那场面,怕是全城的姑娘都出动了,就差没扑上去给人抢走了,哎!可辛苦那些扫街的,被踩的乱七八糟的香帕、残花足足装了好几车。
太子府中,秦玥玺刚进府没多久,洛璃洵便登门而来,秦玥玺忙让人请了进来在书房相见。
太子妃府听闻洛璃洵来访,让人去备了点心茶水,也极规矩的止步书房外,让太子跟前的人送进去,自己便回去了,没有太子许可,书房任何人不得入内,所以她这个刚入府不过三月的太子妃自然也不列外。
“阿洵今日怎么有空来访,可是为了粮草的事?”两人坐在软踏上,桌上有个棋盘,但今天显然不是来找他下棋的。
洛璃洵喝了口茶,点了点头,然后调侃道:“殿下有福,太子妃贤良。”
秦玥玺不以为然,外面都说洛大公子如何如何端芳谦和,也只有他们一起长大的才知道,这大公子实则是最没规矩的一个,埋汰起人来不带任何脏字,说到太子妃,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见的不多,赐婚下来后他便去了一趟府原,回来后又忙于公务,确实没甚在意。
“听闻太子殿下和一位姑娘在谈生意,不知进展如何?”因为相熟想知,洛璃洵也不拐弯抹角。
“是桩诱人的生意,但眼下,人家还没出价,所以不知能否做成。”也不知道琢磨的怎么样了,想起昨日之事,秦玥玺嘴角微扬,眉目舒展。
洛璃洵伸手在一旁的旗罐里拿出一颗旗子把玩,坐姿依然端芳,身为太子,已许久没见过他这般笑了,“能不能做成尚不知道,只是听闻琳琅银庄的东家姓黎,不知这位白姑娘可否能做的了主。”
秦玥玺看着茶杯,那样一个人,很难让人不相信,轻笑道:“约莫是能做主的。”
“殿下有把握?”洛璃洵眼中略带几分认真。
“阿洵,你该见见的。”是一个让人错过会觉得可惜的人,秦玥玺语气中带了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肯定。
这是第二次听到这话了,昨晚二弟也这么跟他说,到是怎样一个人,洛璃洵难得对一个人生出好奇,因为这两个人,实在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
“殿下不是上门去了吗,可有收获?”这样的女子,可真是白家人,洛璃洵也难免有些疑惑。
秦玥玺笑的有些狡猾,手指弹了下茶杯对洛璃洵道:“是白家二爷的嫡女,据说自小因病养在外卖,才接回来的。”不过,他着实看不出那样的人是个自小体弱的。
看秦玥玺的样子,洛璃洵便知道,这琳琅银庄跟白家没半点关系,否则,那愁什么生意,要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山银山就在眼皮子地下,早就开挖了。
“白家小姐、琳琅银庄…”洛璃洵再怎么聪明,眼下也没办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殿下,我们要不要来猜猜对方会出个什么价?”洛璃洵从来不爱转牛角尖,很多事,不用多久,自然就知道了。
秦玥玺也很想知道,边境粮草拖不得,“阿洵认为呢?”
洛璃洵看像秦玥玺突然放下棋子道:“该是所图不小,毕竟是宗大买卖,我虽不知这白家二房的嫡女,是怎么和琳琅银庄扯上关系的,还能做主应下殿下的买卖,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但她若真是白家女子,我猜,该是殿下的后院了,而且还不是随便的一个位置。”心性大的女子所求不就是那母仪天下的最高位子么?
“哈哈哈哈哈!…。阿洵,也有你猜不到的事,她所求,绝非为此。”那人,虽只一面,他却骛定。
秦玥玺笑的开怀,洛璃洵有些莫名,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无限感慨。
门外站着的人有些迷惑,太子殿下似乎很高兴。
有了白昭仪的周旋,老太太一声令下,二房大小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府中人无事不可全去打扰,连下人也一并撤了,只安排了人每日送膳食过去。
青锦躺在院中的凉椅上,闭目而眠,好不惬意自在,在她睡着的时候,白府上下却越来越忙,太子来白府祭拜的事还是传了出去,望风而来的客人也就多了起来,再听闻相府的二公子也来了,这一下,白府一下成了热议话题。
白家大爷也终于在灵柩下葬之前赶了回来,白昭仪早已回宫,因着宫中的规矩,妃子是不能给娘家人送葬的,但十一皇子替舅舅送葬是合情合理的。
这日晌午封斋饭后,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白府出发,一路白色,城里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死者为大,谁家都有这个时候,相熟的还跟着队伍送上一程。
青锦一早便提前出了城,在青山墓地等着,等到长长的队伍过来时,她已经等了好一阵了,这一程她是要来送的。
因有白昭仪的话在,老夫人也由着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不说,其他人也就不哼声,看到青锦时也没说什么,待到棺木下葬后,蔡氏已经哭晕让人送回去了,几个女儿也哭哑了,没有儿子送终,最后摔盆的是大爷的大儿子青霖摔的,事情也算办完了。
青锦从始至终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这是头一会看这样的场面,不禁想,她头一世死时又是何等光景,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越活越回去了,待人都走了,她蹲在墓前,摸了下墓碑,原本这一世还有个父亲,现在也没了。
起身慢慢朝来路回去,步子不如平时的快,轻缓了许多,绿芽儿和白墨跟在后面,都不做声,只是安静的陪着,因为前面那个白色的背影此刻显得特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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