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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刚走,乐宦羚就从从马上下来,走到正门中间的台阶下候着。
不一会儿工夫,马夫拉着狼犬从正大门走了出来,拥挤一团的少女们见状都吓跑了,这下门口可清静多了。乐宦羚走到马夫身边,从他手里接过芊芷兰前的绳子,自己往花园方向走去。马夫这才把马从后门赶到马棚处。
花园凉亭里,乐宦羚注视着自己面前看似凶恶的狼犬,不禁自语道:“真是世风日下,皇室尚如此,又怎么能怪她们呢?大哥,我在泰山待过一段时日,因为待不习惯,就来洛阳了,可现在…我后悔了,你说…我还能回去吗?乐爹爹他还有二哥三哥陪着,可我的亲生父亲,他只有我,你说…我该不该回到南城,毕竟那才是我真正的家。”
想着想着,府中的一个家丁突然前来禀报道:“夫人,晚膳都备好了,公子让我请你过去吃饭!”
“这就来!”乐宦羚淡淡回道。
那家丁闻言,对乐宦羚行过一礼就退下了。
前厅,偌大的圆盘桌上摆放着十来个荤素搭配的小菜,乐宦羚坐下后,着手去拿桌上的筷子时,一个失神,筷子掉在地上,卫玠吓了一跳,乐宦羚见状,说:“叔宝,菜摆在桌上不是用来看的,你得多吃点,要把身体养健康了,结结实实的,要…快点长大!”
卫玠不解,一边把菜夹到自己碗里,一边答道:“嗯!”
不管幼时的他还是现在少年的他,都那么孤僻,不太喜欢说话,不喜欢把自己的任何一类表情显露给别人看,让人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晚膳过后,回到自己屋里,打开白天从太子殿那拿回来的家书一看,竟是成du王司马颖写的,白色的纸上写着:“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看到这,乐宦羚不禁把前半部分给念了出来:“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你在怪我没有答应跟你一起走吗?”
夜里,他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想到精致的影子停留在纸窗上,又像是皮影戏里的待嫁姑娘。
几日后,贾谧果然拿到贾后的懿旨,卫玠也好、乐宦羚也好,三年之内都不必进宫在侍候太子。这下两人的麻烦可减了不少。
择日,乐宦羚反腐更吓人,招来了檀木签,用毛笔在上边提下:“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之后把木签装进一个竹筒里,交代府里人把竹筒秘密送去成du王府。
永康元年三月,庚寅日。每每到惊蛰这天,都会有大地回暖,三麦拔节,毛桃爆芽,杂草返青,百虫苏醒开食的景象出现,倒是夜头也时常会有雷声和蛙鸣作响。
卫玠自小身体不佳,自三年前,又有了皇后的那道懿旨,他便每天呆在府里,风吹日晒、雷打雨住都无法撼动于他。以前总觉得他是不爱说话,个性太过孤僻。最近城里城外暮名而来的姑娘,数不胜数,有的会趁着半夜悄悄潜进府里来,偷看他的日常习性。也有人大白天的拥挤在卫府门口,大声轩叫着“卫郎”,乐宦羚开始觉得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下,卫玠才会变得活跃起来。可她猜错了,卫玠每天练字看书,除此之外,便是自己呆在房中默默品茶。这样看上去,他倒是把自己装饰得跟个绝世仙人一般,房间外的事都跟他毫无关系。
这不,两年前府里的母狼犬带了一窝五子的小公犬,个个牙尖嘴利,真是保护主人的好侍卫。府里各个能够翻墙进来的死角,不是有狼犬守着,就是长满怪刺的荆棘藤蔓,姑娘家再怎么顽皮也是爱美的,她就不相信,在府中设下天罗地网,哪个不怕死的还敢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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