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怡和凤宁兮母女俩肩并着肩,手拉着手吃火锅去了。越南川则顶风冒雪,大步流星的回了监军府……一步迈进府门,还没等进书房正经寻人问事儿呢,就有手下来颤,说东宫里‘玉内监’登门了!
“玉内监?他怎么来了?”越南川低疑一声,连忙应诺,“赶紧请他进来!”
玉内监——自然就是玉昭郎。
“诺。”手下领命,恭敬转身离去,没一会儿,一身玉色长袍,白毛狐狸披风,手上还风骚的执着一柄玉扇的玉昭昭,满面笑容的走进书来。
“这大冬天的还摇扇子,真看不懂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招呼着玉昭昭坐定,越南川忍不住吐糟他。要知道,哪怕如今身居高位,看着人模人样的,但越南川到底不过乡绅商户出身,说白了就是农村小地主,先富起来那批人家的孩子,读书归读书,不过奔个前程,附庸风雅什么的,他还真心没学会。
也不想学。
最起码,大冬天摇扇子之流,越南川敬谢不敏。
“越伯伯真是说笑了,如今我这身份……哪怕还能腆着脸说什么世家公子。”玉昭昭坐在红木太师椅上,看了眼手中扇子,不由苦笑。
坏了,说错话,扎人心了!!越南川面色微变,自觉懊悔,却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引得人家更伤怀,就连忙岔开话题,“说来,昭郎君今日来寻我,可是有什么变故?”
玉昭昭因身份问题,自被贬入宫中后,便一惯宅在东宫里。毕竟洛阳遍地是贵族,还都是他认识的,往常要喊一声‘叔叔,伯伯’,他又从小是‘别人家的孩子’,如今这处境……真遇见了难免尴尬。更别说太子视他如禁臠,恨不得时时捆他在东宫……
往前三,五个月都不见玉昭昭出宫一趟,更何况这等天寒地冻的时节,他巴巴寻上门来,若说没什么要紧,越南川肯定是不信的。
“若没点事儿,这数九寒天的,我出来做什么?”玉昭昭微顿,调理好心情,微斜歪在椅背上,横了越南川一眼,说道:“越叔叔,最近太子心情不畅,憋着找人宴北王爷的麻烦,这事儿您知道吧!”
“我就是为这个来的,还正想派人去寻你呢。”越南川微怔,随即瞬间反应过来,抬头看着玉昭昭,正色的问,“心情不畅?究竟是为何?太子不痛快,不该去找锦王吗?不济也该是谦王和怀王啊,与北王有何关系?”他满面厌恶,就差明问出来,这不是欺负‘弱小’吗?
本来嘛,明宗帝膝下几个皇子,就单宋蓠一个人封藩,早早退出‘战圈儿’了,太子不说爱护这般‘稀有’的弟弟,还频频找麻烦……这不是欺负住就是一个儿,干不过别人,拿宋蓠撒气吗?
未免太没有人君的风度了。
“太子从来就那脾气……”一惯的欺软怕硬,“又有谁能不知道的。他怼不过那些个迁怒他的宗室贵亲,锦王近来又风光的很,旁人欺负不过,得做个礼贤下士的模样。北王……”玉昭昭顿了顿,嗤笑一声,满眼鄙视,“他还当人家是以往挨欺负不知还手的人,自然不会留情。更别说,你们家那北王还得罪了他,哪怕为了显示威严,杀鸡敬猴,他都不可能留手的。”
“得罪了他?北王何时得罪了太子?”他怎么不知道?越南川满面茫然。
“怎么没得罪?要不是他媳妇儿多事,凤家大姑娘早就进了东宫,成了他的禁臠,拿捏阿骨里的把柄,结果愣让他媳妇窜当嫁到江南去,美人没了不说,还活脱脱让锦王笑话了一通……更有当初北王在万岁爷面前替永安公主请旨赐恩,虽是兄姐情深,却把太子给衬的像个无情无义之辈,要知道,北王不过是永安公主的庶兄,太子可是嫡亲的哥哥呢!”
“……皇后娘娘心里不痛快,待慢宗室,人家纯郡老王妃就是身子弱点儿,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眼看过七十九大寿,愣让她活活冻死了!纯郡王拉拢一帮宗室,彻底投了锦王,见天儿的跟太子作对,太子恨着北王呢……”玉昭昭叹道。
“不是?!前头你说的凤大姑娘的事儿就算了,总归是宁儿任性了些,但……纯郡王投向锦王,跟太子做对……这跟北王有什么关系?碍的着他吗?”明明就是吴皇后的锅好吧?越南川开口打断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怎么不关北王的事儿?皇后娘娘不是托了静王妃和你那未来继女代理宫务吗?既是她身体不舒服,静王妃和你那继女为何不主动去想着帮着?”玉昭昭挑眉问他。
越南川:……
“你开玩笑吗?宁儿帮衬着?她怎么帮?不过区区藩王妃罢了,深宫六院,代理六宫……那是连太子妃都没有的权利,她凭什么指手划脚?”
“年前那会儿,说什么帮肤皇后娘娘处理宫务……不过是干些杂事儿罢了,谁不晓得那是娘娘在还人情?六宫之事,没有皇后娘娘的凤印,就连白贵妃都不好轻易叮嘱祭祀大事?太子不是气糊涂了吧!!”越南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不是气糊涂了,只是不愿去想罢了,总归寻个能迁怒的,撒了心里那股气就是了!”玉昭昭耸耸肩,看了越南川一眼,又抿唇犹豫道:“而且,据我看来,太子这般对北王,怕还有些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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