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他不明白。
他的拜师学艺经历虽一波三折,但结果是好的。他如愿以偿,成了大名鼎鼎的崔技师的关门弟子。
在进入“大世界”仅一周的时候,不满足只做搓澡工的苏福祥,正式进入学徒模式。
“按摩的关键是要找准穴位,穴位打开了,身体的经络就疏通了,身体上下就有通泰之感……”
苏福祥为师傅按摩,一面按,一面接受他的耳提面命。
人心换人心,八两换半斤。崔技师真诚待他,他也掏心窝儿对待崔技师。
“师傅,这个你别动,我来给你洗。”他见崔技师拿出脏衣服要洗,赶忙夺过来。
他见崔技师喝白水,“师傅,您茶叶喝完了,为什么不吱一声?我好去给您买。”说完,他一刻不停的去买茶叶。
他见崔技师从抽烟卷变成抽卷烟,立刻不停地出去买香烟。
为师傅捶背按摩更是家常便饭,手到勤来。
自从收苏福祥做了徒弟,崔技师就没打过一次饭,都是苏福祥代劳。崔技师看着仅比自己小十多岁的苏福祥为自己跑上跑下,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有点儿过意不去。
“师傅,”苏福祥道,“您只比我大十多岁,不然的话,我非认您做干爹不成。”他感恩戴德,一激动说道。
“言过了,言过了。”崔技师忙摆手道,“以后兄弟相称就行,兄弟相称就行。”
“那好吧,我就叫您一声崔大哥,但我会像孝敬父亲一样孝敬您。”
“不说那个,不说那个。”崔技师忙又摆手道。
……
师徒俩建立了忘年交,感情交融到无话不说的地步。
苏福祥问师傅是哪里人,哪年到特区来的,崔技师一一作答。
他好像是无人倾诉的那种,特别愿意与人交流,苏福祥问的他说,苏福祥不问的,他也说。
“我和我老婆没孩子。”崔技师讲道,“早年家乡闹灾,我和老婆活得艰难,听说这边横空出世一个城市,挺好活人的,就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初到这里仍然艰难。你是外面来的,哪有那么多机会给你啊?我们吃不像吃,住不像住。老婆怪我没能耐,不能给她安稳的日子。我老婆有些姿色,被当地的一个小作坊主相中,软磨硬缠,我老婆竟然跟他跑了。我孤苦伶仃,一头扎进洗浴中心,干起了这搓澡按摩修脚的行当。看来我要老死在这里了。”
“师傅,”苏福祥被崔技师讲得喉咙哽咽,“您太悲观了。您……岁数也不大,您可以找个……老伴儿,晚年就不孤单了。”
“咳,”崔技师长叹一声,难掩孤寂与落寞的神情道,“我们是外乡人,要啥没啥,谁跟啊?”
他询问苏福祥的家庭状况,在得知他的现状后,不无怜惜地说:“你要好自为之啊。从现在起多挣些钱,让老婆和孩子跟你多享点儿福,别像我,连个老婆都守不住。”说着,难过得泪如雨下。
……
要想人前显贵,必须背后受罪。为了尽快出徒,苏福祥在同伴身上练手,既历练自己,又愉悦同伴,两相各取所需,受到大家一致欢迎,闹个好人缘,一举两得。
……
眼看苏福祥学得差不多了,崔技师便把找他的主顾介绍一些给苏福祥。主顾们都很满意,说不出苏福祥的手法跟崔技师的有什么不同。
多干了两个行当,腰包自然鼓起来了。他与老范的谈话,自此一反常态,绝口不谈收入问题——他担心谈钱会伤害到老范,出现尴尬——毕竟老范跟他一同出道,他的收入比老范高出一大截。
“范大哥,”有一次他为老范按摩,对他说:“你想学按摩修脚吗?如果想的话,我把你介绍给崔师傅怎么样?”
老范苦笑道:“我人笨,天生拿瓦刀的手,学点东西特别吃力。搓澡刚熟悉点儿,我怕那个没学会,这个也荒废了。”
……
苏福祥因年轻有文化、肯钻研爱学习,慢慢地竟后来居上,超过了包括师傅在内的其他同行。
浴客们大赞其干活利索,手法纯熟,轻重得当,经他按摩,疲劳一扫而光,通泰之感倍增。
他的名声一天天变大,有的主顾竟绕过老技师直接找他,点他按摩修脚的浴客逐渐增多,他有些招架不住,而有些老技师则出现“无米下锅的”窘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遭来了同行们的白眼责难和嫉恨,侯技师骂他是偷东西的贼,抢同行饭碗的强盗;他对崔技师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一点不假,悲剧今天不幸在我们身上上演了,这一切都源于我们太心软。”
崔技师则不以为然,反而向着苏福祥说话,“那是人家的能耐。这世界凭能耐吃饭,我能吃上一口吃一口,吃不上我就饿着,不怨别人。”侯技师被直接弄了个自讨没趣。
消息传到苏福祥的耳朵里,苏福祥十分感动。他有他的解决之道,想办法平息别人。他请大家吃饭,给大家买烟敬茶;他找借口把生意推掉,还给大家,比如说不舒服不能出工什么的。
但人有一个怪癖,越是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结果想要苏福祥提供服务的不降反升。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竟传到了女部,有女浴客直接点名让他上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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