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捡了个孩子

娘很懂礼貌，见他们当中有一位老太太，起身相让座位，三个大人连声向那小姑娘道谢。

    孩子从候车大厅一直哭到上车，苏福祥抱着孩子，不停地哄着，孩子的哭声淹没在旅客的吵嚷声中。

    慢慢的，孩子哭累了，重新睡去了，车厢里出现少有的宁静。

    每到一站地，都有上车下车的，车上旅客依然不见少，两家人始终找不到位置坐下歇脚。

    车过衡阳的时候，大批旅客下车，算是腾出座位，两家人总算都坐下了，罗烈花心疼丈夫，从苏福祥怀里接过婴儿。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过去了，大家都饿了，掏出随身携带的食物，简单垫吧垫吧，缓解旅途的饥饿。

    苏福祥掀开襁褓的一角，露出婴儿稚嫩的小脸，老范媳妇儿凑上去看婴儿，连范老太也禁不住好奇，看了一眼。

    “这孩子顶多三个月大，”范老太说，“连百天都不见其有。”

    “这孩子模样好稀罕人儿，”罗烈花说，“是个美人坯子，将来长大了一定漂亮。”

    “我说大兄弟，”老范媳妇儿开口了，“你多余把孩子抱上车。你不抱上车，这孩子就归车站管，你一抱上车，你就得管，难道你还能收养这孩子不成？”

    老范媳妇儿旧事重提，再一次嗔怪苏福祥道。

    从老范媳妇儿的埋怨中，苏福祥看出她真不想多养一个孩子，本来这孩子是她先抱起来的，听说是遗弃，又放下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生命。”苏福祥说，“如果放回到坐位，就有可能被人无视，饿死，没人要，我就养了。”他乐观地说。

    “你们两口子两手空空闯深圳，养活一个儿子我看都难，还没事儿找事儿管闲事儿，养活这丫头片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老范媳妇儿喋喋不休道。

    老范媳妇儿的话虽难听，但在理儿，让罗烈花听了心生悔意，后悔没阻止丈夫，她想啊，一个儿子都养得紧紧巴巴的，这又多了个丫头，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你怎么晓得是女孩？”苏福祥听出老范媳妇儿话里有破绽，问道。

    “我要是说错才怪呢！”老范媳妇儿不屑道，“现在计划生育抓得这么紧，谁舍得遗弃儿子啊？！”

    苏福祥不以为然，不认可老范媳妇儿说弃儿是女孩的说法。

    “信上说，”老范媳妇儿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襁褓里有半拉木梳，摸一摸，看有没有。”

    苏福祥下手到襁褓里去摸，摸到一个硬的物件，掏出一看，果然是一把断梳。

    摸到断梳的同时，感觉襁褓里湿乎乎的，伴随着一股臭味。

    “孩子拉了。”

    苏福祥边说，边从妻子怀里抱起孩子，去车厢夹层的洗手间为孩子处理屎尿。

    罗烈花赶忙翻找行李，她想为孩子寻找能够充作尿布的东西，翻了半天，找到一块旧毛巾，权作尿布，去了洗手间。

    过了一会儿，两口子收拾完屎尿返回座位。

    “嫂子，我算服了你了。”苏福祥一坐下，就对老范媳妇儿道，“你说的真没错，果然是女孩，你真神啊。”

    老范媳妇儿露出得意的神色。

    “他爹，”罗烈花忽然发现了什么，说，“你看这襁褓是不是面熟啊？好像在哪见过。”

    罗烈花的话勾起大家的回忆，看那白底碎花的毛巾被襁褓，立刻想到面馆里那个行为怪异的年轻男子。

    “对，就是那个男人的孩子！一共是两个。”老范媳妇儿瞬间想起来了，说道，“你不说我还忘了。一定是他嫌两个孩子负担重，扔掉了其中的一个，被我们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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