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微微挑了挑眉,把针管插进她的血肉里,第一次歪了,抽出来重打,第二次才算稳妥。
“老爹,”韩羌月无奈的撇撇嘴,“你当年在医院里真的没有抱错别人家的娃娃吗?”
老韩的回答也颇显无奈,“真是你血管太细,我没看清。”
说完他就背着手离开去接待别的病人,留着韩羌月一个人坐在大厅里乖乖吊水。她百无聊赖地坐着,一双眼珠子不安分地转来转去,忽的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住了。那人今天套了一件简单的条纹t,白色的耳机线从耳后绕过胸前,落在他黑色外裤的口袋里,卷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看着护士为他拔针的手,透着几分说不出的倦懒味道。
是他。
一时之间韩羌月竟看入了迷,原本捂在肚子上的手滑落下来,不小心打翻了老韩放在这里没有拿走的托盘,砸在瓷砖上噼里啪啦一阵响,掉落的酒精棉也给纯白的地板染上了一块脏兮兮的黄褐色。她立刻懊恼的低下身子想要来收拾,对面却蹲下了一个人帮她一样一样地捡起,又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干净了地面的污渍。
韩羌月有些局促的仰起头,心里却像开了瓶盖的可乐,咕噜噜的冒着气泡,紧张道:“谢谢。”
“这么巧,又是你。”他温柔的笑笑:“这些酒精棉不能用了,你一会记得让医生换新的给你。”
韩羌月点点头,轻如蚊响地“嗯”了一声,以往和老韩斗嘴时的伶牙俐齿此刻就像不会说了话。
那人把托盘放好在她身边,打量了一下四周,问她:“你一个人吊水?没人陪你?”
韩羌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几不可见的扬眉,走到她身边的座位坐下来,“我陪你一会吧,你这药还有小半瓶呢,一个人也有些闷。”
韩羌月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笑意都快要爬满了脸却还是忍着,和他攀谈起来。
“你也是昨天吃了火锅闹肚子吗?”
“不是,可能突然来南町换了个地方不习惯,有一点过敏,昨天吃完火锅,身上又起了红疹所以才来的。”说罢,他抬起手臂看了看,红疹的印记明显淡了许多,“现在好多了。”
韩羌月装作漠不关心的瞥了一眼,随后又回到了一个重点:“你不是南町人?”
“我家在雨宗市,我叔叔在这里开了一间画室,我要完成暑假的实践作业,过来这里帮他做助教老师的。”接着他便笑着,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该上几年级了?”
“九月开了学,上高二了。”
“九月份我也得回学校去了,念大二。”他故作老成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我还大你四岁,小丫头。”
韩羌月偏过头去有些不高兴的撇撇嘴。她在不高兴什么呢?是他九月就要回学校,还是嫌她自己年纪太小?
那人没再说话,目光倒是看到走廊处穿着白大褂的老韩正走过来。他慢慢站起身,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向她道别:“好了,照顾你的人来了,记得让他给你换酒精棉。”
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韩羌月的表情十分微妙。
她被他当着面戳穿了小谎话,而且最难过的是她忘记问了他的名字。
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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