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完全融于夜色之中,却和即将过年的喜庆相斥。
弃下琵琶,点上香炉,抚弦亭中的虞旖,宛若一朵妖娆的黑色曼陀,散发着诱人的邪气;右手边倚着的粉衣女子,五指拨动着琴弦,完全沉浸在其中。“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之前还不知道她们唱的什么,听到这两句,心里蓦地明了。
楚汉相争,刘楚战于垓下。刘邦采用十面埋伏的战略,瓦解霸王的楚军,最后一举击败楚军,项羽誓死不肯过江,在乌江边上自刎而死。
恍惚间,只听得弘历道“明人有云‘当其两军决战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楚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之声,别姬声。陷大泽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争王声。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恐,终而涕泣之无从也。’”
忽地一女子身轻如燕的从天而降,诺大的水袖随风挥舞。一回旋转身,如金蟾脱壳,水蓝的衣裙静余一地,眨眼间,一袭血红的紧身薄衫入眼帘,英姿飒飒,挑起地面厚重的积雪,陷入如幻如影的朦胧中。所有人都看的惊呆,灵活的身手,配雪朝相辉映,夹杂着迷胧的月色,变得虚幻,又不真切。轻盈的舞姿与凌厉的剑法融于一体,周围的一切,似都能为她所用,成为尖利的武器。
眨眼间,一抹黑影钻入视线,剑气倏倏作响,琴音渐快,挥舞的两人同样气息急促,侧身甩手,探出枝头的梅花“沙沙”落了一地,随风飘香数里。天衣无缝的相互配合着,整个世界似都为他俩而旋转,属于他们的一方天地,我们无法涉足,只能淹没在浩瀚邈远之中。
渐入高潮,屏息静听,“砰”的一声,曲音戛然而止,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散去,恢复夜色的静谧。
怀着无比的敬慕之情,随着庄亲王,我们举步朝亭子走去。
“多日不见,虞娘的琴艺又更进一步,今晚的《十面埋伏》,可让我们一饱眼福了。”边说,庄亲王边作了个楫问好。
虞娘同样侧身回礼道:“给各位爷请安了,这只是平日里的闲玩,难登大雅之堂,让各位见笑了。不知这位是?”目光落在我身上,眼中布满了防备之意。
不用他人作答,我先自报道:“我姓夏,单名末字”
她微带笑意,对着我福了身子,说:“见过夏公子”
“哈哈!她哪是什么公子,虞旖你认错了”弘昼捧着肚子,一个劲儿揭我的底,“你瞧瞧她那耳朵,哪家公子打洞了的,明明就是个姑娘家”
闻言,我也不等着她看,伸手摘下毡帽,续道:“我上回来就有幸见过你一回,但你大概也忘了。那日你弹琵琶,穿了那件淡绛纱衫,后面绑着金色的带子,吹了一曲《春江花月》,那弦声,余音不绝,佳音绕梁三日”
她恢复笑颜,娇声道:“过奖了刚才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摆了摆手,我同样回以笑脸:“没事,早知这样,我真不该换这打扮对了,刚刚那个舞剑的也是你们这的掌柜?”
她微微笑道:“那是涧舞,刚在一旁的是艳函,还有楼霞,现在该是在雅阁等我们了。天晚露重,咱们还是到里面再聊。小龙,快去备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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