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连教学楼内最后的一盏灯光也熄灭。
怕黑的王懿和有夜盲症的林木子在依赖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步履蹒跚着加紧着速度直奔寝室。两人手拉着手,过于恐惧,王懿老是感觉身后有人
双眼睛盯着她,不敢说话不敢回头埋头直走。
回到寝室大家倒是少有的安静,毕竟都是明眼人,看得出来薛忠宇和王懿出事了。
薛忠宇回到寝室已经是熄灯以后,但是113寝室有独备的小led灯泡,薛忠宇回到寝室时众人还围坐在桌前打扑克。
“回来了?来一把吗?”独孤求败的长青询问着薛忠宇。
薛忠宇没有回应只是笔直走向了桌前,被众人虐到嚎叫的卢浩天终于等到薛忠宇的到来,乖乖交出了手中的牌让薛忠宇收拾自己的残局。
几局下来,大家的情绪渐渐高涨,长青便又开始嘴馋想喝点酒了:“诶诶诶,还有酒吗?我觉得这时候需要点酒助兴了!”
“大哥啊,你想多了吧!上次你们一口气把存粮都喝干净了现在还有什么啊!”卢浩天一瓢冷水直接将长青的热情浇灭。
上次……
那晚,挺嗨的。大家都还好好的,似乎好像就在眼前。马云浩的哭嚎、刘木佳和刘治渝的奔放,那时他们也还好好的。阿育阿木的狂妄、长青的疯闹、恩勇的逞能、林木子的无畏,还有她的……懵懂。
历历在目的时光就这么回不去了。
牌瘾尽后,长青询问薛忠宇什么时候走。他说这学期读完再走,这里还有些事需要他处理,处理完就走了。
不回来了??
应该吧。
“我和王懿分手了,所以……”
“我靠!!老薛,你还真是狠啊。”
“我想,这是最好的决定了吧。”
他根本给不了她未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如果……他还有时间……他一定可以……如今,难道要让她与他一起四处奔波吗?他给不了她的,放手。送到别人的手中至少会有人继续疼她,他现在越狠她就会越恨。
不言不语,以前众人同乐的气氛逐渐迷离。几句简单的话语过后也只剩下了冷漠。两个寝室渐行渐远,没有了玩笑,失去了打闹,沉寂了疯闹。
就如同一个圈,四面八方,大家汇聚着走到了自己的站点,同步而起并肩前进,每至一个站点经历一些事,停留下几个人走散了几个人。
当初的相遇或许不过只是命运开了一个玩笑,如今各自走散这个错误又是命运以另一个玩笑来结束上一个玩笑。
如果当初知道众人的结果终究是走散,或许也就不该遇见,不该相识,不该相知,不该相许,不该相依。
王懿,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走之前我要看到你好好的,至少恨我也好……
花园的一角,初冬的寒夜,凉风迎面刮来,刺痛得如同活生生的剥骨一般。薛忠宇独坐在一角,晚风伴随着枯叶沙沙奏响着低沉的悲乐。木椅的正对面,教学楼四楼上唯一的亮灯办公室,隐约照印的那个曾经熟悉的背影,也随着灯灭隐匿在黑暗之中。
一次无意之中的发现,这个地方竟成了每天夜晚之际薛忠宇的必来之地。花园离办公室有一定距离但却是唯一一处可以望见办公楼的绝佳之地。
发呆之迹,恩勇已经走到了薛忠宇身旁。每晚薛忠宇都是很晚回寝室,回来以后便是一言不发。众人心里都像明镜似的,由着他去,今晚见薛忠宇许久未归恩勇干脆出来找他。来的路上正巧碰到了刚从办公室回去的王懿,如果王懿在办公室,那薛忠宇一定会在某个暗处——花园的那个角落!说来好笑,那个角落还是他们寝室有次旷课出来打球发现的。偌大的花园,众多的木椅也只有那一个可以望见办公楼,也是好笑这就刚好被他们发现了。
“老薛,给!”恩勇拿出自己藏在大衣里面私自拿出了自己的备份酒,他想也许薛忠宇现在最需要这个吧。
酒?哪儿来的酒?“倒是你懂我啊。”薛忠宇接了过去。
恩勇坐到了薛忠宇身旁,陪同薛忠宇喝着酒。只是,这个啤酒真难喝……
“恩勇啊,我从不信命,我知道我所信仰的佛会庇佑我,我们藏族的男生哪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我确实没想到过,我会遇到她这个人。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会不自主的跟着她关注她,她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着我。为什么会要让我在最没用的年纪遇到我最想保护的人!为什么不可以晚一些,晚一些我就不用理会家里的事情,我就可以给她未来!”薛忠宇边借着酒精麻痹自己,一边将一直埋在心中的苦楚一一发泄出来。
恩勇没经历过,薛忠宇在一旁绝望的诉说他并不能感同身受,只能仍由他发泄,喝着闷酒。
“错了,错了……”
“错了?什么错了?”恩勇不解道。
“错了,都错了。我们都错了!我和王懿,刘治渝和刘木佳,你和林木子还有陈新月……”
“能不能不提他们两个……”恩勇也是苦恼,每天都要面对着这两人,一个俏皮可爱,一个一言不发。一个当是妹妹,一个又根本喜欢不上……
命运将他们牵连在一起,却始终那条绳子没能系上死扣,他们终究是挣脱了那条绳索。
总有那么一个人,从没想过会变得如此陌生。但是走着走着就各奔东西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上是哪里错了,只是不会再有任何期待了。大概就是他欠了她一句对不起,她忍了一句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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