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很久没有这般亲好了。
刘鹿反而流露出了畏惧之色,她身子轻轻的一缩,仿佛是受到了天大的惊吓。
唐玉陵虽然并没有将她如何,可刘鹿的表情却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好似受惊的鹌鹑,瑟瑟发抖,十分恐惧。
一双期盼的眸子,顿时落在了凌霄身上。
凌大哥那样子的好人,总是会为了自己解围吧。
可凌霄没有动,这让刘鹿微微一愕。
唐玉陵也没有生气:“我非但没有怪罪你,反而感激你帮助了我,更是苦了你了。”
唐玉陵如今说的,自然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了。
要知晓,她是利用刘鹿,退了婚事,却也是不损及自个儿的名声。反而,成为了传说之中的受害者。
而这桩事情的结果,对刘鹿就不那么美妙了。
这个楚楚可人的小白花,一转眼,就是成为了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的水性女子。
居然勾引自己的未婚夫,可是名声都坏掉了。
以后,刘鹿的婚事也是不那么顺遂。
当然如今刘鹿人很蠢笨,暂时没想到这一点,居然还一门心思在凌霄跟前争宠。
唐玉陵简直想要笑出声,顿时觉得自己对刘鹿那点恨意显得有些可笑。
没有刘鹿,也有张鹿,马鹿,没有这个女孩子,凌霄仍然是那般性子的人。
若没有刘鹿,只恐怕唐玉陵还是不能下定决心。
她扬长而去,留下愕然的刘鹿。
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情,玉秀师太的名声也是毁掉了,刘鹿也是为了母亲心疼。
只不过如今,占据刘鹿心神的,却也还是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少女总是心怀憧憬,满满的都是期待。
刘鹿没有去擦脸蛋之上的泪水,怯生生的来到了凌霄的身边,一抬头,却也是愈发显得俏丽无双。
“凌大哥,都是我连累你了。我年纪小,脑子笨,不像唐姐姐那样子,能说会道的。她什么都懂,一向都是那样子的威风。我呢,没有她那么出色,我笨笨的。我的世界你,只有一个人,我从来不敢争,今日别人都知晓了。凌大哥,我的心里面就只有你啊。”
她一抬头,却也是满脸的憧憬仰慕之色。
凌霄从前十分受用,刘鹿虽然蠢笨,可他也是瞧得出来,那份憧憬和仰慕也并不是假的。
可是如今,这些微薄的虚荣,比起唐家退亲的损失,自然是不值一提。
他甚至是有些厌恶了。
当然,如今的凌霄虽然是做不成唐家的女婿,可勾勾手指头却能做刘家的女婿。
权衡利弊,凌霄却并不想如何。
且不必说一旦收了刘鹿,就落实了自个儿的罪过,从此成为别人的话柄,再也洗不清楚。凌霄还是有眼力劲儿的,刘鹿的亲娘亲哥哥得罪了摄政王妃,而刘鹿又跟这两个亲得很。
他可不想趟这个浑水,惹得摄政王不喜不说,一不小心,指不定命都是没有了。
凌霄爱惜自己的性命,又怎肯如此呢?
这刘家的女婿,他是并不想要消受这份福气了。
刘鹿又不是什么绝色美女,那些许的虚荣崇拜,更是不值一提。
他甚至后悔,自己不应该露出马脚,应该将唐玉陵套得严实一些。可谁让唐玉陵那个小蹄子,素来心计深,什么都是不放在心上。
凌霄前途虽然黯淡了,性命还是想要的。
耳边却听到了刘鹿说道:“唐姐姐并不理解,咱们之间这一份清清白白的关系。将你误会了,还让你蒙受不白之冤,受人指指点点的。她虽然对我冷冷淡淡,又给我脸色瞧。可无论如何,这桩事情,我也是要替你向她解释。”
凌霄笑了笑,这样子蠢笨的挑拨离间,在他这样子聪明人瞧来,也是一眼都能瞧得透了。
刘鹿口口声声的,说希望唐玉陵不要误会自己。可张口闭口,就是唐玉陵不相信他,对他不信任。
当然从前,刘鹿这样子犯蠢的时候,凌霄也是瞧得出来的。
只不过那时候,凌霄觉得刘鹿这蠢蠢的争宠,是一桩有些可爱的举动。
他淡淡的说道:“清者自清,相信陵儿总有一日会明白的。阿鹿,事到如今,你与我也应该避避嫌,我先告辞了。”
刘鹿愕然,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凌霄应该情绪激动,他应该颓然、悲愤,恼恨唐玉陵的离去,又仍然对唐玉陵有几分的留恋。
而自己呢,便在一边安慰他,抚慰他。
最后,一下子扑入凌霄的怀中。
她再说几句自己名声坏了,没有人要的自怨自艾,凌霄必定是会可怜她,然后娶了她的。
这种事情,当然要男人主动说。
她一个女孩子,再爱人家,也是不能太主动了。
可没想到,凌霄居然是这样子的淡然。
眼见凌霄转身欲走,刘鹿觉得不能够如此了。
她顿时飞扑过去,搂住了凌霄的腰身,不觉楚楚可怜,眸中含泪:“凌大哥,凌大哥,我喜欢你啊。纵然知晓不应该,可是却也是按捺不住。我也是没想到自己无心之失,居然是会闹腾到如今地步。如今,如今唐姐姐不肯珍惜你,可我还是一心一意的爱你的。”
无心之失?刘鹿也是第几次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了。
可是她当真不是故意的?
那时候,她内心之中是有一缕快意的。
可是如今,刘鹿却甚至连自个儿都骗过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无辜的。
然而如今,她的可怜,却并没有感化凌霄。
凌霄非但没有什么怜惜,反而极为坚决的将刘鹿推开。
刘鹿这些表演又蠢又笨,在凌霄眼里简直是跳梁小丑。
想到了自己的损失,凌霄非但没有丝毫的感动,还有一种冲动,狠狠的一巴掌抽打过去。
可他到底并没有这样子做,在刘鹿这般蠢物跟前失态,是何等丢脸的事情。唐玉陵将她当成蝼蚁,自己也是没必要对刘鹿嘶吼。
凌霄仍然是那么虚伪:“阿鹿,我从来只将你当妹妹,从没有真的喜欢过你的。如今陵儿虽然误会于我,可是么关系,我会等她,证明我的心。我对她啊,可是一派真心。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都是会永永远远的等下去的。她若一辈子不原谅我,我也是会永远等下去。而我,而我绝不会喜欢别的人。”
刘鹿不可置信,内心竟然不觉有些嫉妒之意了。
唐玉陵那样子的倨傲,从来不肯为男人放低身段儿,怎么如今,那些男人居然还对唐玉陵趋之若鹜呢?
如今唐玉陵已经是这样子对凌霄了,想不到凌霄仍然是这样子的一片痴心。
刘鹿顿时觉得自个儿的一颗心,隐隐的发疼。
她知晓自己嫉妒了。
看到了凌霄大步离去,她陷入了属于自己的自怨自艾,感动之中。
“凌大哥,你可知晓,我对你也是这样子的,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是会等下去。”
刘鹿觉得自己一颗痴心发烫,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
唐玉陵早已然离去,此刻她眼前已经是多了一辆无比华贵的马车。
马车之上,车帘轻轻的撩开,露出了一张艳丽明润的面颊。
唐玉陵却并无讶色。
王珠轻轻的说道:“上车吧。”
唐玉陵盈盈一福,顿时也是上了马车了。
“这一次,多亏摄政王妃设计,方才让玉陵退掉了一门自己并不喜欢的婚事。”
唐玉陵记得自己一开始,是有些畏惧王珠的。那双冷翡色的眸子,更是让唐玉陵想要敬而远之。
然而唐玉陵到底是并没有做到。
大哥说得不错,这世间最坚固的联盟,是利益。
她需要王珠的帮衬,来掌握自己的命运,一个女人自己的命运。
王珠却也是淡淡一笑:“各取所需罢了。”
不错,确实是各取所需。
唐玉陵跳出来指责玉秀师太,为王珠冲锋陷阵,借此激怒刘鹿。
而王珠,也是让玉秀师太声名扫地。
唐家两兄妹也许并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正人君子,却无疑都是聪明人。
而且还是王珠可以利用的人。
王珠轻轻的眯起了眼珠子,一双眸子却也是顿时不觉有些幽远和深邃了。
出家人好好的吃斋念佛难道不好吗?
却偏偏掺和一些争权夺势的事情,这可并不如何的美妙。
其实无论是碧灵宫还是叶家,操纵宗教势力,争夺权柄,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就好似清隐庵,渗透入中辰的世族豪门,其居心并不如何单纯。
特别的玉秀师太,这个女人原本对刘家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
可是如今,她声名扫地,更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价值。
一个人若是惹得王珠不欢喜,也是并不会怎么样。可是倘若当着端木紫麟和王珠前进的道路,那么王珠就是绝不会轻饶。
正在此刻,王珠却也是瞧见了失魂落魄的刘鹿。
她浅浅一笑,轻轻的放下了车帘子。
这个刘家姑娘,没有任何东西值得王珠关注。
一个母亲危在旦夕,却一门心思扑在男人身上的蠢姑娘。
此时此刻,玉秀师太却也是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庵堂之中。
她细细回味今日之事,自己成为别人的笑柄,名声尽毁。
可是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玉秀师太居然还是摸不透。
这么多年了,她一点一点积累的东西,在王珠的摧残之下,却也是极快的崩溃了。
她内心之中充满了恼恨之意,娟秀的面容却也是顿时透出了几许的委屈。
偏偏这时候,她想一个人清静一下都不可以。
小尼姑过来,客客气气的告诉她,主持要见她。
玉秀师太总觉得这样子的一个小尼姑的眼里,却也是隐隐有些嘲讽。
她不觉有些疑神疑鬼。
可惜,却也是无暇多想了。
庵堂的大厅之中,众尼齐聚,待玉秀师太到了,主持更是慈眉善目,言语柔柔:“玉秀,这些日子,事情不免多了些,瞧来你那副主持的位置,也是不必担了,还是让玉慧兼任。”
玉秀师太顿时愕了愕,玉慧师太虽然是玉字辈,可论来比自个儿矮了一大截。
当初自己在清隐庵出家,玉慧师太就处处不如她。</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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