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寻觅王珠,想要临死之前指着王珠。
然而人群之中,人头晃动,却也是再也都见不到王珠的身影。
云暖阳眼中却分明也是有些解恨之意。
姜皓该死,无论死多少次都不够。
与自己小妾私通的耻辱,唯独鲜血方才能洗个干净。
王珠悄然凉凉一笑,这笼子之中的野兽就是这样子的,相互撕咬,不死不休。
寻常可是见不到。
当真是,美妙至极啊。
那些东海龙卫围住了云暖阳,却也是毫不客气,纷纷对云暖阳下手。
云暖阳身子染满了鲜血,跌跌撞撞的,目光流露出凶狠之意。
他困兽犹斗,眼神可谓是十分的可怕。
云暖阳不甘心,他想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唯独活下去,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瞧见了温意如,心忖这个妇人可谓心狠至极,所谓的母子情分已经荡然无存。不过说到伤心却也是没多少。
毕竟温意如说他是鬼魅附身,也当真谈不上污蔑。他原本就魂穿在这具身躯之上,也并没有将温意如当真真正的母亲。
如今不如挟持温意如,就此离去。
他提着染血的剑,向着温意如冲过去。
温意如看着他,对方面若修罗,剑锋染血,杀气腾腾。
她惊心动魄,惶恐不已。
云暖阳要杀了自己,杀了自己!
这个恶鬼,要杀了自己呀。
这怎么会是自己的儿子,绝不可能是自己的儿子!
他,他是要自己命啊。
温意如瞪大了眼睛,泪水一颗颗的滴落下来。
云暖阳攻击温意如,可却没有人十分周到的保护温意如。
说到底,姜皓对温意如只是利用之意,至于王珠就更不会命人对付温意如了。
云暖阳砍翻了几个侍卫,一把利剑顿时比在了温意如的咽喉之上。
此时此刻,云暖阳也是不觉略略送了口气,便算这些人处置自己是拿温意如做筏子,那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意如去死。
云暖阳正欲呵斥,可是蓦然却察觉小腹传来了一股子的锐疼!
他惊愕无比的往下去,自己的小腹却也是被那一柄匕首深深的刺穿了。而那匕首的柄,则是死死的捏住在温意如的手中。正因为刺得太深,温意如纤纤双手之上,顿时也是已经染满了鲜血了。
温意如死死的咬住了唇瓣,一张贵妇人的面颊之上,流转了宛如野兽一般的凶狠之意。
云暖阳大怒,想要对温意如动手,却一时竟然全身无力。
原来温意如那一柄匕首之上,居然是染上了毒药。
便是王珠,却也是微微一愕。
眼前这一幕,可并不是王珠安排的。就算王珠想要安排,也是绝不能安排得如此巧妙。
随即王珠眉宇间愕然之色不觉消散,反而任由唇角轻轻勾起了一缕笑容,笑得极为愉悦。
太妙了,简直太妙了。
便是温意如也是呆住了。
王珠却也是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衣衫宛如一朵莲花般冉冉的绽放。
她一脸悲痛之色:“云夫人,你怎么可以相信,夫君是什么恶鬼呢。我是半点不相信,他可是夫人你的亲儿子啊。”
温意如呆若木鸡,全身僵硬。
王珠狠狠一扯,顿时连带将温意如手中匕首扯开。
伤口紫黑色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云暖阳喉咙咯咯做声,顿时也是软绵绵的倒下去。
王珠泪水涟涟:“夫君,夫君,为何会如此。我是相信你的呀,你绝对不是恶鬼。”
云暖阳恼恨无比的瞪着王珠,若是眼神有用,王珠却也是早就被千刀万剐。
王珠凑过去,在云暖阳耳边说:“可惜,别人都不相信,连你娘都不相信。”
云暖阳张开嘴,啊啊的叫了两声。
王珠面颊还有点可怜的泪水,唇瓣却也是轻轻含笑:“还有夫君从来没有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只需用点药,就能让夫君以为碰了我。你那**的声音,可真难听,又恶心。”
云暖阳心头巨震!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却头一歪,顿时也是气绝身亡。
王珠抬起头,擦去了面颊上泪水,柔柔的叹了口气:“夫人,你的儿子,可是被你害死你了。”
温意如身子一软,顿时也是咚的晕倒在地。
温氏院中,她方才冉冉醒来过,一旁丫鬟也是给温氏额头抹上了些薄荷油。
那凉丝丝的感觉一点点的透过来,温意如却也是回忆起今日所发生的那些个惊心动魄的事情,浑身轻轻颤抖。
双手血污虽然已经被擦干净,可是那股子血腥的味道也是挥之不去。
正在这时候,方嬷嬷见过温意如,请安之后,却也是言语吞吞吐吐的。
瞧见方嬷嬷面颊之上的难色,温意如微微有些愕然。
正在这时候,一道身影顿时匆匆向着温意如扑了过去:“母亲,母亲,蕊儿好生想你呀,蕊儿只能依靠你了,求母亲不要是如此待我?”
云蕊儿方才靠近,顿时一股子酸臭之意扑面而来。
私底下,温意如也命人暗暗照拂云蕊儿。
正因为这个样子,云蕊儿方才有那个机会跑出来。
然而此事也是出乎温意如的意料之外,让温意如微微有些错愕。
温意如是个好洁的人,嗅到了云蕊儿身上一股子酸臭之味,顿时也是不觉皱起了眉头。
几日不见,云蕊儿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哪里有温意如印象之中娇美可人女儿的模样。
她目光顿时也是落在了云蕊儿的一双手上,如今这双手一片污秽,抓住了温意如华贵的衣衫,沾染得污秽不堪。
云蕊儿一靠近,那酸臭味道之中,却也是还有一股子血腥**的臭味。
故而她虽然十分可怜,温意如却居然很难生起什么怜爱之意。
云蕊儿只觉得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一切,却也是宛如梦魇一般,是时时刻刻,都是身在地狱之中。从前她又如何能吃这样子的苦?她所受最大的伤害,也不过是争风吃醋,让别的姑娘压了自己的风头。
而这,又算是什么真正的苦楚呢?
这些日子,云蕊儿生不如死,便是在云家做个低声下气的丫鬟那也是比如今强上千倍万倍。
云蕊儿放声大哭:“母亲,求你不要赶女儿走,女儿真的是好苦,好苦呀。若再被送回去那个地方,我也是宁可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呜呜!”
从前云蕊儿的哭泣,有些时候也是没那么真,不过是一种云蕊儿装柔弱的手段。
可是如今,云蕊儿所流的每滴泪水都是货真价实,真得不能再真了。
云蕊儿痴痴的想,从前自己是多漂亮,多尊贵啊。
她只需轻轻的皱皱眉头,有些不欢喜,流露出受了委屈的样子,那些人都是会对云蕊儿万般心疼。
可是如今,如今她哭泣着,却生怕亲生的母亲不会有所触动。
自己如今,只能靠这亲娘一点微薄的怜悯活下去了。
温意如瞧着自己怀中女儿,心中不知怎么的,并无怜爱,反而是隐隐有些个讽刺之意。
这怀中宛如乞丐的疯癫丫头,就是自己如今最后的依靠了。
怎么就落到了如此地步?
温意如微微有些恍惚,几个月前,自己还是被丈夫疼爱,儿子能干,女儿乖巧,备受别人羡慕。
可是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了啊!
实在是,讽刺至极!
自从姚蛟这个灾星踏入了东海,这个祸害,可都是不知道做出多少恶毒之事。
温意如恶狠狠的轻语呢喃:“这都是,都是姚蛟这个灾星啊。”
那个灾星,自己让他脱了卑贱之躯,享受了荣华富贵。
可是伴随姚蛟一天天的长大,她看到了姚蛟,内心之中顿时也是流转了一缕说不出的厌恶。那个孩子,莫不是知晓亲娘如何死的?他一定时时刻刻,想着要除了自己了。
云蕊儿那苦苦哀求,也似入不得温意如的心,温意如恍若未觉。
正在此刻,一名丫鬟匆匆而来,面颊流转了几分惊惶之色。
“夫人,姚统领非得求见,竟然是来这儿了。”
若是从前,温意如备受宠爱,而姚蛟不过是区区养子。别说温意如,便是温意如院子里的人,也是并不如何将姚蛟放在心上。
可惜如今时移世易,许多事情都是变了样子。
云家的男丁都没了,只留下温意如一个妇人,而那九公主手腕厉害,姚蛟更是九公主的人。
所以如今,姚蛟匆匆过来,未经通报,竟然是无人阻拦。
再怎么说,夫人已经是彻底没有依靠。
而这姚蛟却也是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温意如一阵子的恼怒,却隐忍未发,只令人将云蕊儿带下去。
云蕊儿一阵子恐惧,只恐姚蛟是要捉了自己回去,将自己一番处置。
那个疯人塔,当真是人世间最可怖的地方。若回去那个地方,云蕊儿宁可就这样子死了。
一道清瘦张扬的身影,却也是缓缓而来。
姚蛟似笑非笑,容颜精悍,却也是缓缓的取了一枚红枣干,塞入了自己的唇瓣之中,慢慢的咀嚼。
“母亲,如今接二连三的发生变故,你可是要仔细身子啊。”
姚蛟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流转了几分狂热。
那双眸子,却也是顿时充满了浓浓的嘲讽。
温意如可以说是个十分坚强的女人,如今却一阵子身心俱疲。再被姚蛟一番讽刺,温意如更是身子摇摇欲坠。
她就算是铁打的身子,却也是熬不住了。
温意如冷笑:“如今,你可总算也是称心如意了。”
姚蛟叹了口气:“许多年前,夫人那么对待生活在云家街后的贫苦娘子,你谋夺了人家孩儿,杀死了这个孩子的母亲。之后,你更毁了你的养子。这些年来,这些事情对于你而言,根本不足以记挂。这些下贱之人,自然是不足挂齿。只不过如今,这些卑贱之人,如今反咬你一口的滋味,那又如何?”
温意如仇恨的目光盯住了姚蛟,一双眸子之中顿时流转了森森恨意。
她性子十分骄傲,又格外的倔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争强好胜。她就是要过得极好,让别人羡慕嫉妒。
可是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更是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柄,别人眼里的失败者。
姚蛟吃吃笑着,啧啧做声,欣赏温意如如今的模样。
这样子的模样,当真是令人心生愉悦啊。
不过这不够,远远不够。
姚蛟放缓了语调:“母亲,你真的相信,相信我那装作做样的好弟弟是什么恶鬼附身。哎呀,当真是,是笑死我了。我都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子的蠢。”
温意如瞧着姚蛟,姚蛟笑得前俯后仰,全无仪态。
可是一股子的冰冷寒意,却也是涌上来温意如的心头。
姚蛟止住了笑声:“我那好弟弟,为了对付九公主,将子蛊下给了九公主,九公主转头给你的夫君吃了下去。春氏要被他杀了灭口,云蕊儿被哥哥出卖,自然一个个说云暖阳是恶鬼处置。”
他向前一步,温意如身躯顿时不觉一颤。
“想不到你居然深信不疑,蠢笨如猪。”
“这些都是我和九公主的计策,你乖乖上钩。”
“温意如,你居然害死了自己亲生儿子!”
温意如不可置信的听着,面颊之上却也是渐渐流露出一缕崩溃之色,忽而尖声说道:“你胡说,简直是胡说!”
她手指扣住了脸颊,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发丝也是披散下来了。
姚蛟摇头,眼中极度冰冷,极度憎恶,可那言语却仍然是极为平静的:“其实你知道的,我说的是实话。其实你对于云暖阳,也是因为他忤逆,不将你这个亲娘放在心上。母子相残,你总要,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温意如,你就是这样子自私,可以不顾别人的性命,甚至也不在乎你儿子的性命。其实九公主这个计策,也不是天衣无缝的。”
温意如面容神色变幻,那怨恨之中却流转了一缕浓浓的惧意!
她不觉嘶吼:“你滚开,滚开!”
姚蛟哈哈一笑:“母亲,你的夫君会不会死不瞑目,他平白宠爱你那么多年,你却让他断子绝孙。还有你的儿子,他被你污蔑为厉鬼,生生被逼死。只是不知晓,他们会不会十分不甘,哭泣叫着,叫着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温意如顿时也是尖叫不止,声嘶力竭:“你给我滚!给我滚!”
姚蛟不觉哈哈一笑,顿时也是离去。
温意如的院子外,那淡黄色的罗伞之下,布置了一袭软榻。
王珠一道身影甚是婀娜,她穿着宝蓝色衣衫,一张容颜却也是十分雪净。
那双眸子,更是灼灼生辉。
她纤纤素手,捧起了茶碗,却也是品尝了一口香茶。
姚蛟从院中出来,却也是单膝跪在了王珠面前。
他宛如一只餍足的猫儿,十分慵懒闲散。那猫儿虽然是体型娇小,实则却也是一种十分凶狠的动物。
那猫儿抓住了猎物,必定是要狠狠玩弄,折磨够了,方才一口吞下。
姚蛟分明也是玩弄够了,所以方才如此满足。
姚蛟心满意足:“多谢九公主!让我得偿所愿。九公主放心,温氏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别人动手,又如何能及让她自己去自尽,那方才是妙不可言。”
王珠不置可否,这个温氏,是她赏赐给姚蛟的东西。
温氏垂死挣扎,和云暖阳相互厮杀,其实却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从她王珠掌握东海,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成为定局。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想要生存,则必须有那绝对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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