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对大伯一家的友好印象,把他们全都拉入到害死父母的仇人名单里。
可她的身体,除了心理上的仇恨,实在不允许她做什么。
对外揭发,她又没有证据,都是一些道听途说。 只有仇恨堆积在心里,让她糟糕的身体越来越差,从而形成恶性循环。
大伯从国外寄来的礼物,被她视为心虚的补偿;
大伯娘给她张罗的四季衣物鞋袜包包,被她扔在储物间一角,怕里头夹着针、沾着毒;
堂哥对她的关心爱护,被她视为不安好心、肚子里没准在酝酿什么坏水。
总之,大伯一家无论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在打坏主意,也许是想把她手里继承的股份都抢过去。
也正因此,大伯一家越是阻拦的事,她越要做。
譬如她身体不好,堂哥让她上了大学也住家里,别住校,她不听,非要住校;譬如堂哥劝她少参加学生会组织的一些意义不大的体验活动,免得累着,她毒舌怼回去:你是在担心我翅膀硬了和你争家产吗?
再譬如遇到一个与堂哥长相截然不同的男生,无意中朝她灿烂一笑,她的心从此塌陷……
这就是个被人当枪使的傻姑娘啊!
徐茵在心里叹息一声。
那些说她大伯一家阴谋论的,不是想争权夺利的集团股东就是有利益纠葛的竞争对手,巴不得徐家两兄弟反目成仇,他们好浑水摸鱼。
“茵茵,方医生有话对你说。”徐诚毅朝方医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劝劝犟拧的堂妹,别不顾身子跑去支教。
他家又不需要她上班挣钱,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正理。
方医生抽了抽嘴角。
堂堂徐总倒是拿出生意场上跟人谈判的气势来啊,没说几句就认怂是怎么回事?
但身为徐家长期雇佣的家庭医生,在家属不方便的时候,有义务也有责任提醒病患:
“小茵,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长途跋涉、车舟劳顿都是不允许的,支教本身是件好事,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你……”
“我什么时候说要去支教了?”徐茵懒洋洋地歪在枕头上,打了个哈欠,“我就随口说说,没打算真去。”
“不去就好,不去就好。”徐诚毅松了口气,“那什么,毕业论文也别太有压力,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徐茵点点头,疲惫地闭上眼:“哥,我想再睡会儿。”
她起初以为这里是医院的VIP病房,现在才知道是原身家里,专门为她配置的疗休室——
一流的医疗器材、有利于养病的安静环境,拉开窗帘就是四季皆风景的南花园,阳光透过不算厚重的窗帘洒进来,给人温暖但又不会燥热的舒服感觉。
那还等什么?
好好睡个饱觉,先把精神养回来。
一周前,程绍答应交往,把原身兴奋得彻夜难眠,这一周仿佛身处天堂,走路都轻飘飘的。
昨天回家给他准备毕业礼物,顺便咨询保姆阿姨去山村支教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不想晕倒了。
说到底,身子骨太弱,连续一周的亢奋把免疫系统崩坏了。
徐茵闭上眼,不一会儿,静谧的室内响起绵长的呼吸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