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谷祭祀（五）：往事·妖话

问道，“娘，我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想和哥哥姐姐一样去玩……”

    白翩翩抱起秦冰，揉了揉他的头发，去看秦雅和秦阳，果然那两个孩子已经爬到了墙头上去，平时连重物都拿不动的秦冰自然没能力也没精力去跟他们跑到那么高的地方。

    “小冰乖乖的听话喝药，病很快就会好了。”白翩翩温柔的笑着，三个孩子中，秦冰是最听话也最漂亮的一个，她也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只不过上天总是公平的，秦冰有着绝艳的容貌和聪慧的头脑，却唯独没有健康的身体。

    就在白翩翩端起药碗喝药的时候，花园中一声清脆的鸟鸣和秦阳的惊叫几乎同时响起，一股诡异的波动弥漫开来。

    白翩翩直接打翻了手中的药碗，深褐色的药汤溅在她雪白的衣裙上。她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直直的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讶与错愕。

    那是白隼的叫声。

    白隼正是她的原型，秦雅继承了她的妖兽血脉，自然也是白隼妖。

    花园中的秦雅悬浮于半空，眼神空洞无神，周身一只巨大的雪白鸟类虚影包裹着她，而在那虚影之中，秦雅的长发和衣裙无风自动，就像是在狂风中摇摆的墨色绸缎。

    “小雅！小雅！”白翩翩焦急的喊着，她知道人类和妖兽所生的孩子，一定会有一胎是双生子，分别继承人类和妖兽的血脉，而继承妖兽血脉的那一个，会在十岁的时候觉醒。

    她和秦中哲在秦雅十岁的时候的确分外注意，可秦雅没有任何要觉醒的迹象，他们都以为秦雅会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过完一生，却没想到竟然在十二岁这一年忽然觉醒。

    白翩翩大惊之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秦冰推到了藤椅后面的角落里，这个孩子实在太脆弱，如果在秦雅觉醒的妖力笼罩之下，恐怕经脉都是要直接破碎的。

    秦阳也因为身形小巧，直接躲到了花园的大树后面，缩紧瑟瑟发抖的身子，小心的看着外面的情况。

    而已经失去理智的秦雅，在整个庭院中扫视一遍，看到的就是秦中哲夫妻二人。

    妖兽血脉正在觉醒的她毫不犹豫的朝着这两人飞掠而去，身后的白隼虚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丝丝白雾飘散出来，洋溢在妖力笼罩的花园中。

    “爹！娘！”秦阳瞪大了眼睛惊叫出声，他完全搞不懂面前的状况，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会忽然腾空而起变得暴戾而又陌生，只是看着秦雅似乎要攻击自己的父母，他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想要出去阻挡，身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移动半分。

    血雾飘洒出来，秦中哲身后的卡槽一闪而逝，他本就不是什么强大的修者，而因为秦冰而伤了元气的白翩翩面对秦雅凌厉的攻击也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白隼的利爪和尖喙是毋庸置疑的利器，能够轻易劈山裂石的攻击对于两个无法抵抗的人来说是致命的。秦雅身后虚影的利爪一左一右毫不留情的向着秦中哲二人抓去，正中心脏位置，鲜血一下子喷涌出来，透过那巨大而半透明的虚影，尽数落在秦雅的身上。

    “姐姐！”秦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一切，本来一片和谐的庭院中瞬间沾染了血腥之气，秦冰和秦阳一样对于父母的身份一无所知。只是他看到的比秦阳多一些，他清楚的看到从父母满是鲜血的身体上，飘出两道半透明的影子，他知道那是所谓的灵魂，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到灵魂，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白翩翩身上浮现出来的，是一只小巧的鸟类虚影。

    那道虚影和秦雅身后的巨鸟影子相差无几，只是身形更加娇小，看起来并不像秦雅那样残虐暴戾。

    秦雅似乎也看得到那两道影子，她像是不认识一样低头看了看父母的尸体，没有丝毫怜悯的伸出手，她的手已经不像以前握着蜡笔画太阳花时那样修长白皙，指尖是尖锐如刀锋般的利爪。她冷笑着抓住一道魂魄一道妖灵，就像是撕碎纸张一样轻巧的把两道虚影撕碎。

    秦冰耳边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却觉得像是身处地狱。绿色的草地上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和红色的鲜血，那情形让他觉得想哭。

    “姐！你怎么了！”秦阳大声的喊着，身体都在颤抖，他清楚的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也看到了缩在藤椅后面的弟弟。他知道父母都已经死了，而他更害怕的是，接下来秦雅会杀了秦冰。

    他努力的喊着秦雅的名字，想要让她恢复正常，却惊恐的发现，秦雅回过头来，本来白净细腻的俏脸上，似乎被鲜血勾画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姐姐！我是秦阳啊！姐，你醒醒，你看看你到底干了什么！”秦阳看着渐渐逼近的秦雅，脸上满是恐惧之色，他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就已经让他难以接受，而转眼而来的攻击，似乎更加恐怖。

    “秦雅！”另外一个稚嫩的孩童嗓音响起，秦阳知道那是秦冰的声音。而秦雅对于自己的名字，似乎也有了些反应，她转过头去，看着秦冰的方向，缓缓的向着他走过去。

    秦阳看着秦雅的背影，也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那个带着他们画太阳花的秦雅。他用颤抖的手，拿起了平时练习剑术所用的短剑，小心而悄无声息的靠近背对着他的秦雅。

    手上猛地用力，短剑刺入血肉的感觉让秦阳有些疯狂，他更用力的握住剑柄，想要把短剑刺入的更深。而伴随着鲜血四溅的，是一声尖厉凄惨的鸟鸣，绝望而悲惨。

    他看到秦雅努力的回过头，已经恢复清明的眼眸里是一丝无力的温柔神色，她想要去握住秦阳的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却发现自己已经悬浮在了半空，她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

    而在下方，秦阳抱着她的尸体，像是不能接受一样，疯狂的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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