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把话故意扯了开,忙道:“燕王,不知我家公主现在何处,能不能和我们见个面?”
“她现在好的很,却是不方便见面的。”李沐风想了想,道:“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她自会和你们相见。”
“这……”那汉子犹豫了一下,不知是否该信。要说不信,此乃一方诸侯的承诺,自己若一再质疑,未免显得多疑。他正寻思间,却见耶律辛杰摇着光头道:“不行不行!我怎知道我家公主现在是死是活?你们汉人奸诈,光会骗人!你们要是今天不把公主交出来,定要你们好看!”
李沐风面色一沉,心道此人好生无礼!他看着耶律辛杰,冷笑一声道:“不信却也随你!可再要如此出言无状哼,先别关心耶律明珠,还是想想自己死活再说!”
耶律辛杰被李沐风冷然的目光一逼,心头打了个突。可他被李沐风这话一激,心中狂悍之气上涌,怒道:“老子就是不怕死!”又大踏步朝前走了一步。林凡等人大怒,长剑刷的递了过去,直直抵上他的胸口。另四个契丹武士虽觉得耶律辛杰言语有失,却也救人要紧,忙合身扑了上来,意图挡开长剑。
李沐风只觉这些人不识好歹,心中厌烦,登时袍袖一挥,冷喝一声:“滚!”长剑尚未及体,那五个契丹人却觉得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从对面涌来,身形便如一叶小舟,飘摇不定,身不由己的一齐滚回了内堂。却听外面李沐风淡然道:“本王说了,十来日后便可和耶律明珠见面。近来诸事纷杂,形势紧张,你们都给我安分些。”说到此处,李沐风顿了顿,冷然道:“想死的话,也好说得很!”
李沐风转身出了迎宾阁,钱义跟上几步问道:“燕王,那耶律明珠找到了?没什么事儿吧?”
“嗯。”李沐风淡淡应了一声,稍稍出了神。是啊,耶律明珠到底怎么样了,他此时也很想知道。
※※※
耶律明珠在薛府静养的十来天,身子已经大为好转。令她惊奇的是,平日军务繁忙的薛礼竟然一直守在府中。她不知道这是燕王下的命令,只是以为薛礼担心她的伤势。每每念及此处,她便心神迷乱,忐忑不宁。
或许薛礼确实关心耶律明珠的伤势的。不过依照薛礼的个性,问一问也就罢了,既然没有大碍,何必婆婆妈妈的照看。可燕王的命令他却不敢违抗,只得自认晦气,权当在家中闭门读书。
耶律明珠并非没有想过族人的担忧。可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逝。她犹记得他们那怀疑的眼神,好似一根针刺在心中,稍稍触碰就会痛楚。相比之下,她宁可一直呆在这里,把一切远远抛开。
晨光初露,耶律明珠便出了房门。她生性好动,只觉这十来天的静养颇似囚笼,这样下去,躺也能躺出病来。一旦能下地走动,便再也耐不住性子,把本就不大的薛府转了个遍。薛礼虽然不愿见她,奈何无处周转,终究难免碰头。
耶律明珠和薛礼处了这些时日,若说还有什么深切的仇恨,大抵谈不上了。可这样一来,她便陷入一种更深的迷茫和矛盾中,好似千百只虫蚁在心中咬蚀。她拼命摇着头,想把这些念头抛去,却犹如抽刀断水,复又连绵不绝。
他当真杀了自己叔叔吗?耶律明珠蓦的想起,薛礼在月光下的那张寂寞淡然的面孔。还记得他轻轻吐出的三个字:不知道。
耶律明珠腾的燃起了一丝希望,他或许没杀过耶律正明?她心头想着,脚下不停的奔了前院。
前院是薛礼住的地方,中间青石铺地,显见是个武场。院角几个高大的雪松遮住了晨光,使这里显得格*暗。耶律明珠从月门中探了下头,里面静静的毫无声息。她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突听一个冷寂的声音传来:“你来做什么?”
耶律明珠吓了一跳,她猛一回头,看到薛礼静静的站在她身后,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耶律明珠定了定神,道:“我、我想问你,我叔叔耶律正明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薛礼一怔,旋即淡然道:“有何分别?”
耶律明珠咬着嘴唇道:“若是你杀的,我定要找你报仇,若……若不是……”
薛礼冷笑一声,道:“即便我没杀他,却也杀了不少契丹人。即便耶律正明没招惹过我,却也杀过不少汉人。不管怎的,双方有的是血仇,何必在乎加上这一件?”
“不一样的!”耶律明珠猛然摇着头,急切道:“那等是非谁也说不清楚,可我叔叔……你、你到底有没有杀他?”
“耶律正明号称耶律大帅,我杀的毫无印象,想来也是名过其实。”薛礼撂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屋。耶律明珠俏脸涨的通红,怒道:“胡说!我叔叔何等英雄……”说到此处,她突然愣住了。
仿佛一道闪电自眼前掠过,将黑夜撕破一角。耶律明珠突然抓到了一线微弱的光明。不错,自己叔叔如此英雄了得,怎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这,或许算是薛礼的一种辩白吧?她透过敞开的窗棂看过去,薛礼正捧了本兵书,读的聚精会神。这一刻,那张冷竣的面庞是如此的沉静。
※※※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钱义的暗访毫无结果,长安的刺客们仿佛泥牛入了大海,踪迹不见。或许挨门挨户的搜查最为有效,可这个提案被李沐风以扰民为由当场否决了。林凡等一干侍卫最是紧张,李沐风身边增派了三倍的好手,只恐燕王有失。
幽都城是内紧外松,就一般百姓看来,依然是往日的宽泛。他们都不知道,一场风暴正在暗中酝酿,隐隐已有黑云压城之态。
这等情形下,李沐风却忙上了别的。他和公输遗世的赌约眼见到了时限,自己手里仍是一堆原料,一架模型机早就成竹在胸,偏偏做不出来。他百般琢磨后最终无奈放弃了构想,踏踏实实的去作最简单的飞行器。一般来说,最简单的,才是最有效地。
李沐风倒腾了几日,终于含笑“出关”了。林凡颇不愿燕王此时出行,却说什么也劝不住。无奈之下只得亲自带队,紧随不放。李沐风更加不愿这般声势浩大,可也拿林凡无法,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迤逦而来。
公输遗世已然等了些时候,见到这等光景,又惊又怒,不由跳脚骂道:“这小子不守信用,莫非要把老夫绑走不成?”莫无忧想要替李沐风说两句好话,可看这等阵仗,只得张着嘴巴,一句也说不出来。
李沐风尚未走到近前,已然远远笑道:“有劳前辈久候了!”
公输遗世上前几步,揪住李沐风厉声道:“你这小子莫非要抵赖不成!”
李沐风一愣,旋即恍悟,失笑道:“公输前辈,倒是我的疏忽。这几日风声鹤唳,他们有些草木皆兵了。”说罢,他让众人守在院外,不可进门,只带了林凡一人随公输遗世进去。
莫无忧有些担心的看着李沐风,凑到跟前悄声道:“大哥,你当真要和我爷爷比试?”
“自然是真的。”李沐风也笑着小声答道:“无忧尽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公输遗世对二人的小声嘀咕颇为不满。他狠狠瞪了莫无忧一眼,吓得她噘着嘴巴跑到了一旁。公输遗世恨声道:“你小子就算讨好我孙女也是白费功夫!今天我定教你心服口服!”说着,他猛然掀开了地上一块油布,露出一架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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