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辞三请之下,居然“送”出了数百里之遥。
“四弟,已经到了这里,你便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李沐风含着笑,指了指前方,“再到了前面,幽州便有兵马来接应。”
“小弟怎么舍得呢。”李陵满面带笑,“不过我倒奇怪,三哥才过潼关,怎么就断定幽州会有人来接应?又是何人通报的消息?”
“这个,我自然早有了安排。就不烦劳四弟操心了。”
“是了,听闻以前的国师袁天罡和三哥过从甚密,想来是他报的信了。”
李沐风怔了一下,冷笑道:“四弟实在聪明,为兄都不舍得放四弟回去了。不如前去幽州盘恒几日如何?”
李陵吓的退了一步,忙摆手道:“三哥也说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这样送来送去的也没什么意味,还是免了吧。”
“可惜,可惜。”李沐风叹了口气,道:“也罢,四弟保重吧。”
“三哥。”李陵上前凑了一步,神秘地道:“我这回去,要杀一个人。”
李沐风诧异道:“杀谁?”
“想必三哥也看出来了,那哥舒长垣本是我安插给大哥的人,否则怎能听我的指派?”
此事李沐风早已经想过,看他当面提出,却不知什么意思。因道:“那又如何?”
“别的没什么。”李陵嘻嘻一笑,道:“只是这华州都督沈越一路旁观耳闻的,已经知道的太多,实在留他不得!”
李沐风心中一动,已然大抵知道他的意思,却故意言道:“你杀便杀了,和我说什么?”
“自然要说的。”李陵笑的很是得意,“回去以后,需要三哥给我背这个黑锅,要是不通报一声,岂不是没把三哥放在眼里?”
李沐风早已猜到,冷哼一声,道:“你这就把我放在眼里了?”
李陵笑道:“这么个小小人物,三哥想必也没放在心上,天大的事情你都做出来了,何必在乎再多一件。”
李沐风无奈的苦笑道:“帐多了不愁,随你去吧。”随即和李陵拱手作别,心中却是警惕:他谈笑间便要了别人的性命,依然神态自若,着实可怕,此人不可不防。
看着那两位王子在那里装模作样,薛礼觉得好笑,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天边,笑道:“老裴,天上出了火烧云了,是不是你那把火还没着完?”
“火烧云?”裴行俭笑了,“傍晚的才叫火烧云!”
“朝霞。”薛礼无奈的更正一下,又道:“可怎么这样个红法?”
裴行俭和顾少卿一听,留神观瞧,果然觉得这朝霞竟红的如血一般。顾少卿略晓阴阳,暗中掐指一算,心头一惊。
“怎么了?少卿?”裴行俭看出他面色不对,忙问了一句。
“不妨事。”顾少卿摆摆手,疑惑道:“此乃吉凶未卜之相,福祸相依,却断不出到底主的何事。”
大唐道风极胜,少有人不受道家影响。高风之辈声明在外,甚至朝野闻名。到了后来,有人便以此为晋身庙堂的捷径。卢藏早年隐居终南山,横得重名,便入朝做了大官。后司马承祯将还天台山,卢藏指着终南山对其言道:“此中大有佳处,何必天台?”司马承祯却讽言道:“以仆所观,乃仕宦之捷径尔!”此事传开,乃有“终南捷径”之说。这是后话。
顾少卿不是因循守旧之辈,他读书极广,当真算得上“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即便对道藏没有太深入的研究,些许皮毛还是懂得。
裴行俭一愣,他望着红霞沉思,冷不防听旁边薛礼断然道:“是血。”
“这天下,这大唐,正在淌血。”
裴行俭呆了片刻,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众人沉默了,为了这天下,不知万民还有多少鲜血可淌。
顾少卿突然朗声歌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空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歌声苍凉真切,哀而不伤,随着秋风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出了很远。这是贾谊《鹏鸟赋》中的一段,说得是人生无常,万物同理,无须过于悲凄的意思。众人听得为之一振,依然是未卜的前途,却给人一种挑战的意味。
“还有很多事情。有很多事情在幽州等着我们。”李沐风回头看了看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陈寒衣的车帐上,变成了款款的温柔。“未来,等着我们呢……”
未来,等着我们呢……
大军动了,尘沙搅上了天空,火红的朝霞俯瞰着神州大地。地面上久久盘恒的,依旧是这样一首歌: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兮,何足空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梦幻王朝第一部雾笼长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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