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官榜猎杀（中）

完成任务，以免情况再次发生变化。

    “百里行何梡，策划并参与了数次针对大梁的起义，刺杀数个朝廷重臣，属于最高的甲级通缉犯。其势力人员复杂，居无定所，故而数次大军围剿均没有收获；此人身性狡诈多谋，心狠手辣……”淮仁没有继续看官榜给出的评价，因为之后的都是一些形容何梡如何如何残暴不仁的话语。

    而来自月月的情报里，则比较客观的分析了他的性格：“谨慎，冷静，足智多谋，行事果断，有堪称大师级的演讲和领导能力，身手不凡，综合评价：极其危险。”

    淮仁蹲伏在一处尖塔塔顶，看着远处热闹的集市，在心底自言自语到：“没想到这伙人在蓟县竟然发展了这么久，看似杂乱的集市实则暗藏杀机，光是这么粗粗一数，明哨就有几十个之多，还不知道暗哨的数量呢，看来此次必须小心计较一番再行潜入，否则惊动这伙人，恐怕会被那人乘乱跑掉。”

    何梡就在前面的集市中，经营着其中数家金店，当铺和酒楼，是幕后的老板，从情报分析来看，恐怕店铺里的伙计八成也都是他的人，至于武力程度则不好说；据最新情报，何梡会于今夜后半夜的时候在自己的酒楼里秘密召见一批心腹，这之前他都会留在守卫森严的宅邸中，很难有下手偷袭的机会，那么提前守株待兔，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一念至此，淮仁回到之前清倌的房间，将装着刘琛首级的盒子交给她们保管后，从青楼里借了一身白色文士服和一应的玉佩折扇油纸伞，又花钱雇了另外一个名为笑笑的清倌，将自己装扮成前来追求女子的士子。

    淮仁和笑笑相互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后，便挽着清倌的柳腰出了青楼，一路惹来不少羡慕嫉妒的眼神，他打起油纸伞，清倌则挽着他的手臂，二人‘亲密无间’的一路往集市走去。

    “姑娘一点都不害怕吗？”淮仁没有告诉清倌自己去干什么，但是但从那近百两的报酬，也能知道不是出去逛一圈街，喝喝酒，装作情侣那么简单的事。女子笑靥如花的咬着他耳朵回应到：“反正尊客不会害我就是，那我有什么害怕的呢？况且来的时候白衣[2]也丰富过我了，凡事按照公子的话去做就对了，公子让我陪你一起演戏就演戏，公子不愿意说的事情我们也绝不会去打听；所以公子放心吧，奴家不会拖后腿的。”

    “我就怕一会儿见了血，唐突了佳人就不好了。”清倌微微捂着嘴腼腆一笑，不经意间摆弄了一下袖口，淮仁眼尖的看到袖中贴着小臂绑着的薄刃，才知道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尴尬的笑了笑，歉意道：“原来姑娘也是会功夫的，倒是我头发短见识也短了。”

    “咯咯咯…公子好生幽默。”她这一笑百媚生，引得旁边一同逛夜市的几个书生差点把眼睛都瞪出来了，惹得女伴狠狠的掐了一下，才悻悻的收回眼光。

    “哎…只是笑笑并不会武艺，只学过一招简单的技艺，还天天祈祷着尽量不要有用到的那么一天。”二人漫步走入了一家酒楼，亲密的样子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门口的掌柜机敏的扫了他们一眼后，冲小二点点头，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接待。

    “哎哟！二位客官，打尖的话你得去隔壁了，咱们客满了……”

    “哼！你这厮怎么说话！我二人只是来吃点东西，歇个脚，怎么从你这破嘴说出来，好像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得！掌柜呢？”淮仁这反应，完全就像是被戳破心事恼羞成怒的浪子，笑笑也装出生气羞恼的样子，寒着脸别过头去不看小二。

    “蠢货！”掌柜暗骂一声，赶忙露出笑脸迎上去，劝解道：“公子消消气！消消气！这个家伙一直没什么眼力劲，整天就知道得罪人！”说罢就一脚将小二踹退两步，低喝到：“还不赶紧滚！没眼色的东西！”骂完后，亲自引着二人上楼，“咱们这三楼的景色可是相当不错，整条街都能一览无余，那可是…”

    “嗯？掌柜莫非是当我傻！明明有4楼的，为何不带我二人上去？难道还怕我没钱付给你们吗！”淮仁生气的指着楼梯质问掌柜，掌柜则苦着一张脸到：“公子有所不知，不是我不带你们上去，而是今天4楼别人包了啊！”

    “包了？当我傻，楼上分明一点声音都没有，没人的话为什么不许我们上去！大不了等别人来了，我们再给他们让座就是了！”“这…”掌柜有些为难了，今夜大老板要来这里密会一些组织高层，所以4楼不能对外开放；先前他也是考虑到保密性，才没有封楼，不然夜夜通宵达旦营业的酒楼突然停业，为免招人怀疑，而且他还能利用普通食客做掩护；但此刻这个公子执意要上去的话，也很难办，为了保证安全，4楼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上去，可是这个公子的话也有道理，如果执意推脱反而显得有问题。

    就在张奎考虑是不是将他二人敲了闷棍，事后推脱一下赔些银子这事也就过去了，他微微摇了摇背后的手，正要做手势让下属护卫动手的时候。笑笑突然拉了拉淮仁的衣袖，笑到：“没事的公子，三楼也可以的，既然别人有了预约，我们就不要扰人雅兴了吧？”暗处几个本欲出手的护卫，又偷偷隐去了身形。

    淮仁立即换上了一副色迷心窍的猪哥样，连连点头道：“好，好！都依笑笑所言！”转头对掌柜的说到：“那就这样吧，快点给我们上些特色小吃和好酒，本公子有的是钱！”说完丢过去一锭纹银，足足有20两，掌柜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道：“好嘞好嘞，马上来!姑娘深明大义，多谢，多谢了！”便一路小跑下去了。

    厨房中，几个人围着‘掌柜’，一阵商议后，认为淮仁二人没问题，只是普通的食客，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就里面馋了一些慢性迷药，保证大老板来的时候，这些3楼的客人都老老实实的‘喝醉’过去。

    另一边，扶着小小坐下后，淮仁挨着她坐下夸到：“笑笑真是好演技…对了，之前你说的不想用到那门技艺，是为什么？”“哎…我等清倌，必要的时候也是做刺客之流，为了不引起警觉，自然不能练习武艺；‘出阁’前将武器用特殊手法藏于小臂内，关键时刻取出刺杀目标，无论成功与否，都是难逃一死的…”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要待在这青衣楼？”“这是笑笑自愿的…我从小就被捡来，生在这里，长在这里，青衣楼就是我的家…除了这里，我不知道哪里还能去，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这里，那么与其等到容颜老去，被人渐渐忘记，不如轰轰烈烈的在人间走一回，起码后辈们会记住我，白衣，青衣…甚至门主都会记住我，这样不是更好吗？”

    淮仁疑惑道：“那你就没有遇到过愿意为你赎身的？”

    “我本自由，何须赎身？自古岁月无情红颜易老，等我就剩老去的皮囊的时候，色衰而爱驰，与其这样，那么何必要嫁人？”

    淮仁则是一副‘你说的好有道理，但是我完全没听懂’的样子，装模作样的点着头，惹得笑笑捂着嘴一边轻笑，一边打他，暗处监视他们的护卫看的一愣一愣的，眼珠子都快盯出来了。

    [1]吏：这里泛指没有品级，但算在行政体制内的官员，一般官员会升迁调动，但是地方的吏一般会在此地长久工作，所以很大程度上一个地方治理如何，不光取决于官员，更取决于吏。且吏一般都是本地的乡绅大族推荐的，所以品德素质难以保证，良秀不一。

    [2]白衣：青衣楼管事，幕后掌管一家铺面的主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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