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早不足昔,三爷不用为我们担心了。”
阮山凝目沉思了片刻,回顾了唐姑娘一眼,道:“唐姑娘家世煊赫,料想那沈天奎不敢找上门去,姑娘不用再回归云山庄去了。”
唐姑娘道:“如若阮兄要我相伴……”
阮山急忙说道:“不用了,姑娘还是早回四川的好。”
唐姑娘道:“好吧!我回去见到母之后,定当求她老人家出手助你一臂之力。”
阮山苦笑一声,道:“只怕令伯母也难有力助我……”
话音微微一顿,接道:“三位请在客厅稍候片刻,我要到家母房中瞧瞧。”
玉娇道:“三爷请便。”
阮山缓步走回母亲房中,但见被褥折叠的十分整齐,一个全身青衣的女子,端坐在床上,紧闭着双目。
阮山仔细瞧了一阵,隐隐辨识出正是伺候母亲的女婢,五年不见,她已经长大成人。
伸手一探,鼻息仍存,心知是被人点了穴道,赶忙解开了她被点穴道。
那青衣女子,长长呼了一口气,睁开双目,打量了阮山一阵,充满着惊惧地说道:
“你是谁?”
阮山道:“我是少爷,老爷和夫人哪里去了?”
那女子打量了阮山一阵,道:“我认识少爷,他身体虚弱,不像你这般魁伟。”
阮山心中焦急,也懒得和她多说,当下接道:“我是阮山,老爷和夫人可是被人劫走了吗?”
那青衣女婢虽然有些不信,但因心中害怕,据实说道:“一位中年妇人,劫走了夫人,两个大汉架走了老爷。”
阮山突然一跺脚,怒道:“好啊!竟敢动强。”
那青衣女子吓的双腿一软,噗的一交,跌摔在地上。
阮山伸手扶她起来,说道:“不要害怕,好好守在家中,在老爷夫人未回来之前,这个家暂时由你管理。”转身走出了卧室,进入了客厅。
金娇道:“夫人可曾留下什么?”
阮山摇了摇头,坚决地道:“咱们走吧!”
金娇,玉娇知道他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回归云山庄,立时束装就道。
长碧湖水色依然,满湖芦苇又生出了嫩绿的青芽,触景思人,不禁想李月蓉重伤藏身枯井的情景,五年前,他曾和王小玉悄悄离家,五年后重归故居,竟然未能有片刻停留。
他仰脸长长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好狠毒的用心啊!”
金娇和玉娇相互望了一眼,心中暗自震动,忖道:莫要把他急坏了!
二婢虽然担心,但却不敢多问。
唐姑娘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阮山道:“他们要我带了很多物证还乡,却又暗中传出消息,遍告江湖,说是归云山庄三庄主,带人南逃,使无数江湖豪杰在途中拦劫于我,那些结仇聚恨的证物,集的我一身,使我仇踪遍地,立足无处,孤身一剑,无所凭依,只有投靠归云山庄一途,出于他意外的是我忍受无数的羞辱,不肯妄杀一人,计谋难成,便恼羞成怒,又劫走了我的父母,好逼我重返归云山庄,为他们效命。”
金娇道:“大庄主一向是算无遗策,纵然三爷一路上杀回故居,只怕老爷和夫人,也是要被掳回归云山庄。”
阮山怔了一怔,道:“不错,我想的又是太纯良了!”
突然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他心急如焚,一路赶走,金娇、玉娇和唐姑娘,只好陪着他兼程赶路。
这时,到了湖北境内。
唐姑娘孤身入川,阮山带着金娇、玉娇奔回归云山庄。
一向清静的归云山庄,此刻却悬灯结彩,到处人踪。
阮山强忍着心中的悲愤、激动,缓步向庄中走去,他这些日子已来的诸般遭遇,使他学会了如何忍耐,刚刚走近庄门,看见王玉龙骑着骏马,由庄内走出。
王玉龙远远看见阮山,一跃下马,急步迎了上来,笑道:“三弟回来的正好,咱们这归云山庄,近来群豪毕至,有几位难得一见的武林高人,都将要来此。”
阮山淡淡的说道:“这么说来,小弟巧逢其会了!”
王玉龙道:“小兄实在料不到,三弟回来得如此迅速,适才接得飞鸽传书,说三爷回到了山庄,小兄正想远迎,三弟已经返回了。”
他目光一掠金娇、玉娇,只见两人一脸风尘困倦之色,想是一路急奔而返。
阮山轻轻咳了一声,道:“不知家父、家母是否已经到了?”
王玉龙说道:“两位老人家也来了吗?”
阮山瞧他装模作样,心中怒火突然大增,冷笑一声,道:“二庄主参与机密,这等事也不知道吗?”
王玉龙略一怔神,笑道:“三弟慢慢讲,小兄的确不知。”
阮山探手从怀中摸出沈天奎的留字,递了过来道:“二庄主如果真不知道,请拿去过目。”
王玉龙看了一遍,道:“大哥或有深意,恐怕武林中人,迁怒到两位老人家的身上。”
阮山伸手取回素笺,道:“二庄主现在该明白了吧!”
王玉龙道:“明白了,我陪你去拜见大哥,想他必有交代。”
王玉龙听他一口一个二庄主,语气虽然平和,但却掩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心中的愤怒,心知事态严重,哪里还敢再出主意,微微一笑,道:“此事小兄确然不知……”
阮山接道:“难道这留字是假的不成?”
王玉龙道:“就小兄所见,确是大哥亲笔留言,绝不会假。”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三弟见到大哥时,大哥必定会有一番详细说明。”
阮山道:“好吧!咱们去见大庄主之后,再作打算!”
王玉龙缓缓把目光移注到金娇与玉娇的身上,冷冷说道:
“你们回兰花精舍去吧。”
二婢口中应了一声,但人却站着不动。
王玉龙身子一侧,掠着阮山而过,逼近金娇,接道:“听到没有,回兰花精舍去……”
阮山突然接口说道:“不敢有劳二庄主。”
王玉龙回过头来,缓缓说道:“三弟说什么?”
阮山道:“金娇、玉娇,已经由大庄主赐赠小弟,不敢再劳二庄主管教她们了。”
王玉龙脸色一变,继而淡淡一笑,道:“三弟可知道咱们这归云山庄中的规矩吗?”
阮山道:“不知道!”
王玉龙道:“三弟加入归云山庄不久,那是难怪,咱们庄中戒现首条,就是不得违抗长者之命。”
阮山仰头打个哈哈,道:“我是这归云山庄中的什么人?”
王玉龙笑道:“江湖之上,有谁还不知道阮山是归云山庄的三庄主呢!”
阮山道:“如此说来,咱们这归云山庄之中,只有大庄主和二庄主的身份,高过我了?”
王玉龙道:“不错。”
阮山道:“不知二庄主把我阮山看成什么人?”
王玉龙道:“结盟兄弟,手足之交。”
阮山道:“那我阮山的父母,也是你们的父母了?”
王玉龙怔了一怔,道:“那是当然。”
阮山道:“可是你们却目无尊长,擒拿了我阮山的父母,作为人质。”目光中杀机闪动,不停地在王玉龙的脸上打转。
此刻的王玉龙对阮山确有着畏惧之心,淡淡一笑,道:“此事的经过小兄真的不知,大哥做事,一向是深谋远虑,他既然这般做了,想其间必有道理。”
阮山道:“这么说来二庄主的身份虽高,但却是虚名而已。”
这两句话,确是如刀如箭,直刺入王玉龙的心中,一股激努由心底泛升起来,冷笑一声,道:“长幼有序,三弟讲话最好是小心一些。”
阮山道:“归云山庄中人,如若还把阮某人当作朋友看待,也不会擒我父母作人质了。”
王玉龙心里知道再谈下去,立时将成僵局,当下一转话题,道:
“走!我带你去见大哥去。”大步向前走去。
阮山紧随王玉龙身后而行。
金娇和玉娇对望一眼,悄悄随在阮山身后。
阮山、王玉龙、金娇、玉娇四人,穿过了几重庭院,走到望花楼前,只见楼下门户紧闭,高挂着一个“不见宾客”的牌子。
王玉龙回头对阮山说道:“大哥正在坐息时间,不见宾客,咱们等会再来如何?”
阮山道:“既然是兄弟相称,如何还以宾客自居。”左掌一挥,拍在大门之上,高声说道:“快些开门!”
这一掌暗运内力,只震得两扇大门吱吱作响。
王玉龙脸色大变,闪身退到一旁。
两扇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大开,一个全身劲装的佩刀大汉当门而立,冷冷地瞧了王玉龙一眼,问道:“哪一个出手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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