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再加上心中的重重矛盾气怒,神意不能集中,影响到体力,忽然有不支之感。
常奉贵道:“三庄主既然不肯亮出兵刃,在下只有得罪了。”领动剑诀,一招“白鹤剔翎”,刺了过来。
阮山不再相让,扬手一掌“天雷迅至”,拍向常奉贵握剑的左腕。
原来那任南公创出的连环闪电掌法,虽然是以迅快求胜,暗中却揉合了天下各家掌法之长,招数一发出,同时包含着避让敌人的身法。
他把这两个动作,混在一招之中,先天上已经快过别家掌法一步。
常奉贵剑势虽然先发,但阮山的掌势却是后发先到,迫得常奉贵不得不由攻势转作守势,收剑避开。
阮山自知失血过多,难耐久战,何况四周群豪,不下数十人之多,如若拖延时间,对自己大是不利,一面运气止血,一面施展连环闪电掌法,展开了快攻,倏忽之间,连攻九掌。
常奉贵手中长剑、已无反击之能,被迫改作守势,那威远镖局的武功,原以阴柔之力,剑招辣而不猛,最利防守,连接了阮山九掌之后,竟然能从容应付,不露败象。
但那任南公的连环闪电掌法,却是纯走的刚猛路子,掌掌风起云涌,威猛无比,以阮山的功力而论,已经可以把掌势发挥出八成威力,但他一则因失血过多,内力大打折扣,二则运气闭穴止血,无法全力发掌,九掌过后,强敌未败,他却有些后力不继之感。
但听常奉贵大喝一声,手中长剑突然反守为攻,他的剑势,看上去并不凌厉,但却绵连不绝,变化难测,劈刺之间,极是难防。
这正是威远镖局中,赖以争霸武林的绝技“回风十八剑”,虽然只有十八招,但每招却含有正反之变,共有五十四招正变,五十四招反变,合起来总共一百零八变,六剑连绵,称作一剑,最是毒辣不过。
阮山封开了三剑之后,已知难以长久支持下去,心中暗暗忖道:我早该想到失血过多,不宜用义父传授的掌法拒敌,如若此刻我能有一把剑在手,凭仗师父传授的剑法,就算不能胜他,至少也打个平分秋色之局,也好借机调息一下,待气力恢复,再以连环掌力胜他。
原来那刘海清精通天下各门各派的拳掌剑法,阮山在那百花谷中时,虽然追随他身旁学艺最久,但刘海清也无法把胸中博记的天下各门各派剑法,一一传授于他,只好去芜存菁,把每一套剑法中的精妙变化,传授了他,然后又解说应对之策,但这都非他本身所学,传给阮山的唯一剑招,就是他隐居于百花谷中,悟出的驭剑手法。
因此,阮山的一身武功,成就的十分奇怪、他无法看出任何一套剑法,但当对方剑法、拳掌进入了精奇变化之时,常会触动灵机,恍然大悟,立时可想出破解之法。
但这“回风十八剑”,阮山却是从未听过,常奉贵攻出了十余剑,阮山仍然是瞧不出一点路数,而且险些被长剑刺中。
正感道焦急之时,突然常奉贵喝道:“着!”剑尖寒光一闪,点向阮山前胸。
阮山眼看剑势刺到,但却是无法防阻,只好疾向左侧让开。
哪里知道常奉贵刺向阮山前胸的剑势,突然一沉,由下面回旋而上,反向左面撩起,这一剑十分毒辣,竟然使阮山立时处于危急之中。
常奉贵向阮山刺出的这一剑,正是“回风十八剑”中的一招绝招,名叫“回流旋荡”,阮山自闭左肩穴道,防止流血,左臂,本就运转不灵,常奉贵这一剑,又偏偏向他左臂刺来,匆忙之下,跃身急退了一步。。
但仍然是晚了一步,被那长剑尖扫中下小臂,登时衣破肉绽,鲜血淋漓。
就在常奉贵剑势刺中阮山时,群豪暗暗叫好之际,突然见阮山右手一扬,发出了修罗指力,一缕劲气,破空而至,击在了常奉贵的右肩之上。
只见常奉贵身子摇了两摇,突然丢下手中长剑,一交跌倒在地。
阮山连受两次剑伤,又运气发出修罗指力,虽然点伤了常奉贵,但那闭穴的真气,却难再凝聚,穴道自解,两处伤口鲜血泉涌,湿透了一只衣袖。
四周观战群豪,大都不认识修罗指力,看阮山在两度剑伤之后,一扬手指常奉贵就倒了下去,无不心头大震,相互失色。
人群中,快步奔出了两个五旬左右的老人,一个蹲下身去,扶起常奉贵,另一个刷的一声抽出了手中长剑,说道:“威远镖局门下邓明、领教归云山庄三庄主的绝技……”也不容阮山答话,就自介绍了门户,准备出手。
忽然听见一个娇脆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身受两处剑伤,都因太过慈悲,你们都自称是武林中成了名的人物,却使车轮战,对付一个受伤的人,算什么英雄,如若你当真想打,我来陪你就是。”声落人现,一个青衣横剑书童,挡在了阮山身旁。
这现身书童,正是改扮的金娇。
邓明收剑退了一步问道:“你究竟是女是男?”
原来金娇眼看他们施出车轮战法,对付阮山,心中一急,忘记了掩去女子声音。
金娇呆了一呆,道:“你管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先胜了我手中宝剑再说。”
邓明冷冷说道:“归云山庄中人,不论男女,都是死有余辜。”扬手一剑,刺了过去,金娇不愿多耗内力,硬封他的剑势,侧身避开,还刺一剑。
两人一交上手,立时各出绝学。
剑光闪转,寒光飞绕,剑尖指袭之处,尽都是致命的要穴。
阮山看那老者剑招佳妙,不在那常奉贵之下,只怕金娇不敌,车中的玉娇和唐姑娘,又都服下了化骨毒丸,除了放弃她们不顾跑走之外,只有击退强敌一途,心念转动,怒火渐起,撕下衣襟,包起伤势,回目望了玄通大师一眼,冷冷说道:“大师亲眼所见,亲耳听闻,这些人既然不肯听我解说,也不肯放我们离开,存心是要置我们于死地,在下两次相让,两度身受剑伤,逼人至此,怪不得我阮某人要大开杀戒了!”
玄通大师低喧一声佛号道:“亲仇椎心,急怒难遏,望施主能再忍让一二,等老袖一位挚友到来,有他出面,定可排解开今日一场杀劫,老衲数年为在江湖走动,认识的人不多,虽有排解之心,只怕无排解之力。”
阮山道:“大师既然是自知无能,那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玄通大师道:“阿弥陀佛,百里行程半九十,施主已经忍让许多,就不能再多忍一刻工夫吗?”
四周群豪,齐齐把目光投注在两人身上,窃窃低语,显然,在场之人都不认识玄通大师。
忽然听见邓明厉声喝道:“撤手!”
长剑施出拈字诀,搭上了金娇右腕。
在这险恶万分的情势中,金娇仍然是不肯弃剑,左手劈出了一掌击向邓明前胸,右手缩收,向下疾沉。
她应变虽快,但已经无法闪开邓明那急快的剑,寒光闪过,血珠溅飞,金娇那嫩白的玉臂,被剑尖划了一道三寸长短的血口。
金娇强忍疼痛,一振玉腕,挥剑反击,鲜血随剑溅飞,洒飞出一丈多远,落在围观群豪身上。
阮山经过一阵调息之后,体能稍复,眼看金娇受了剑伤,心中大怒,厉喝一声,扬手点出修罗指力。
一缕锐风,破空而去!
只听邓明大喝一声,仰身摔倒在地上。
阮山点倒邓明之后,突然欺进两步,走到金娇身旁,沉声说道:“宝剑给我,收起箱子,快驰车赶路。”
金娇道:“三爷的伤势……”
阮山道,“我不碍事……”伸手夺过金娇手中宝剑,健腕翻振,银星飞洒,幻起了一片寒光,挡住了追上来的群豪。
金娇忍疼转身,在阮山剑光环护之下,合上箱盖,纵身登上马车,握缰驰马,马车疾向前面奔去。
阮山剑势连连变化,刺伤了两个走近身旁的大汉,喝道:“挡我者死。”提聚全身真气,剑化八方风雨,寒光暴射,又刺伤了一名走近身旁的大汉。
群豪眼看阮山如此勇武,个个心生寒意,谁也不敢先上前拦截。
就在群豪攻势一缓之时,阮山冲入人群,剑光旋风中,又伤了两人。
金娇驰车追在阮山身后,在阮山的剑势护卫下,冲出重围而去。
阮山大奋神勇,威震群豪,突围而出,一口气奔出了四五里路,才停了下来,回头望了金娇一眼,口齿启动,话还未说出口,突然一交倒在地上。
原来他在重伤之下,既然未及时疗息,少微恢复后又强行提聚真气出手,以致伤口迸裂,再加上经历了这一阵奔走,失血过多,难再提聚真气,回头看到金娇无恙,心中一宽,真气顿散,一交跌在地上。
金娇惊叫一声,翻身下车,伸手扶起了阮山,连声叫道:“三爷,三爷……”伸手在阮山身上不停的推拿。
好一会之后,才见阮山睁动了一下失去神色的眼睛,有气无力的说道:“不要怕,我死不了,扶我上车去,快些赶路……”
说这两三句话,似乎是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又闭上了眼睛。
金娇咬牙忍着臂伤,扶着阮山,走向篷车。
正待举步登车,突然听见一声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他伤的很重吗?”
那声音不大,但听在金娇耳中,却如巨雷轰顶一般,全身一颤,双手一松,将怀中的阮山跌落地上。
只见一只洁白的大手,突然伸了过来,接住了阮山,缓缓放了下去。
金娇目涌泪光,跪了下去,道:“不知大庄主驾到,贱婢未能远迎,庄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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