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彼此之间,相对为敌,那是难怪人家不能相信咱们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小兄弟的意思,是咱们应该真的救活那无为道长了?”
阮山道:“那是当然,一诺千金,岂可使诈。”
宣华夫人苗春华哈哈一笑,道:“好吧!就依小兄弟之见。”
玉手一挥,接道:“道长带路。”
许阳望了阮山一眼,掉转小舟,直向江岸驰去。
王玉龙划动小舟,紧追许阳小舟而行,一面低声对阮山说道:“三弟,咱们此来,只是听命宣华夫人行事,且不可擅作主张。”
阮山本想反抗几句、却又咽了下去,道:“二哥责备的是,小弟以后不再多言。”
宣华夫人苗春华转身一笑,道:“不妨事,你有什么尽管说出来,说错了也不要紧。”
两艘快舟,疾驰在滚滚的江水中,不大工夫,已靠江岸。
许阳一跃登岸,回首肃客,合掌说道:“有劳夫人跋涉。”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就算那无为道长在龙潭虎穴中养息,我也是一样的敢去。”
朱逢生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宣华夫人苗春华秋波一转,道:“你如果不信,不妨试试?”
许阳厉声叱道:“师弟不许多口……”
回首对宣华夫人笑道:“夫人说笑了。”
这位许阳道长,一心以掌门师兄的安危为重,处处忍气吞声,耐受着冷嘲热讽。
终南二侠大部分保持着沉默,很少开口。
这是处荒凉的江岸,凝目望去不见渔舟人家。
许阳当先带路,提气疾走,穿越过一片杂林,到了一座破落的茅舍前面。
许阳停下脚步,道:“掌门师兄就在茅舍中养息,夫人请进。”闪身让到一旁。
宣华夫人也不客气、一低头,当先进入屋内。
许阳横跨一步,挡住了张信,紧随着宣华夫人进入屋中。
这是一座荒凉的茅屋,屋外生满了乱草,但室内却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一张竹床之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卧着一个长髯黑袍的道长,紧闭着双目,似乎是已经睡熟过去。
两个佩剑的道童,分立榻旁,神情间一片沉痛。
阮山眼看到奄奄一息的无为道长,突然间想起了五年前的往事,那时,如果不是无为道长全力相护,只怕自己早已被张信、江南四公等擒去,大丈夫受人点滴之恩,当该涌泉相报,我阮山岂能眼看着无为道长死去,不去营救。……
一念动心,主意暗定,准备力尽所能,暗中相救无为道长。
他出道虽仅短短月余,却遇到了武林中最厉害的凶人,眼看到他们的阴沉、狡诈,不知不觉间大长见识。
这短短的月余时光,抵得上他数年江湖阅历,暗中打了主意,但外形上却是丝毫不露神色。
许阳挡在竹榻之前,说道:“这就是贫道掌门师兄,已经晕过去两日未醒,全要仗夫人灵丹相救了!”
宣华夫人苗春华缓缓从怀中摸出玉瓶,倒出一粒白色的丹丸,道:“你让他先服下这粒丹丸。”
许阳留心观察,果然发现玉瓶的颜色不同,暗暗提高了警觉,忖道:这宣华夫人如此阴沉狡诈,这只玉瓶的药物,也不知是真是假,缓缓伸手接过丹丸,道:“夫人,这药物没有错吗?”
宣华夫人苗春华冷冷的说道:“你如果不相信我,那就别让他吃了!”
许阳淡淡一笑,道:“贫道实有几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宣华夫人苗春华接道:“你说吧!”
许阳道:“夫人这疗毒丹丸,并非是施舍给我们,而是贫道以价值连城的奇书,和一幅名画所换得……”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许阳道:“夫人适才在江中小舟之上,也曾取出一个玉瓶,和此刻玉瓶的颜色不同,怎能使贫道不生怀疑之心?”
阮山暗暗赞道:这许阳名满天下,果然名不虚传,除了武功之外,心思竟然也是这般周密。
王玉龙却听得暗暗骂道:这牛鼻子老道,当真是难缠的很。
宣华夫人苗春华又缓缓从怀中摸出两个玉瓶,一齐放在竹榻旁侧的一条木凳上,说道:
“我能够役使百毒伤人,但解毒之药,就这三种,这三种之内,自然是有一种可解那金蛇之毒,你如果不信任我,那就自己选一瓶用吧。”
许阳望了三个玉瓶一眼,微微一笑,道:“如若贫道也备有一册假的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让夫人凭运气,自行选它一幅,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宣华夫人苗春华暗道:这牛鼻子老道胡吹大气,我且逼他拿出两幅出来瞧瞧,当下道:
“如若当真有此准备,妾身倒是想见识一下。”
许阳望了张信一眼,道:“阴谋暗算只能使用一次,贫道当不致再中计。。”
探手入怀,果然摸出了两本黄绢封皮,大小一般,厚薄相等的绢册,和两卷羊皮封包的图画,接道:“夫人可要从这一真一假的书册、画绢中,凭运气选上一幅吗?”
宣华夫人仔细瞧了两本绢册,和两幅画卷一眼,只见形状相同,竟然是难分真假,一时间哑口无言。
阮山突然一侧身,大步行了过来。
朱逢生因为他要出手抢夺,肩头微晃,闪身而上,挡在书画前面。
但见阮山拿起三只玉瓶,道:“请问夫人,这三只玉瓶中,哪一瓶中的丹丸,可解金蛇之毒?”
宣华夫人苗春华道:“白色玉瓶中的白色丹丸,但他们却不肯相信,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阮山伸手抓起那白色玉瓶,托在手中,道:“夫人,这药物不会错吧?”
宣华夫人苗春华脸色微微一变,道:“小兄弟,你要干什么?”
阮山道:“咱们此来,只是为了取那三奇真诀和玉仙子的画像,如若这般各藏心机,相斗下去,只怕谁也讨不了好处,因此,在下想请求夫人,先以治疗金蛇剧毒的药物相赠。”
宣华夫人苗春华笑道,“好啊!小兄弟、我这作姐姐的成全你的英名就是,你换过左面那翠色的瓶子。”
阮山暗忖道:这女人果然阴毒的很,当下换过左面玉瓶,递向许阳,道:“道兄请倒出瓶中的药物,让贵掌门试服一粒。”
他心中不敢信任宣华夫人,因而言词之间,也不敢说的十分肯定。
许阳亦觉此等对峙下去,非长久之策,接过玉瓶说道:
“阮大侠誉满武林,贫道相信得过。”言中之意,把责任完全加在阮山身上。
阮山被许阳大帽子一扣,心中突然一震,暗道:那许阳为了信任于我,才让无为道长服下瓶中药物,如若这药物之中有毒,那无为道长岂不是死在我一句话中,心中紧张,不禁回头望了宣华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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