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路上,他催促司机把车开得更快一点,惹得司机好不高兴。
“小伙子,这条路可是限速、限速!”司机从后视镜中横了陆西法一眼,若不是从机场接的这位客人。他真要以为,这位削瘦的男子是从戒毒所里出来的人。
陆西法不说话了,静静地把头靠在不柔软的靠椅上。
近乡情怯,近爱情炙。
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他在思考待会见到微尘时该讲什么?
看见他出现,她又会说什么?
他已按照约定来了,不知她的爱情还在不在?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大红旗袍的媒人婆婆拿着精美的木梳在微雨头上认认真真地梳了十下,每梳一下,嘴里便念唱一句吉祥话。
微尘站在一旁,激动得快要热泪盈眶。
微雨和玄墨的婚礼算得上是最近几年季家最喜庆的事。
老爷子乐开了花,微雨和玄墨结婚是他长久的心愿。不仅老爷子高兴,季家的每个人都是高高兴兴,乐观其成的。
玄墨的为人大家看在眼里,他少年老成,有担当,不用说会一辈子对微雨好。
微雨的婚礼岁匆忙,但该准备的一样没落下。
纯中式的典礼,大红盖头、凤冠霞帔、龙凤手镯……要显的就是那份热闹和红红火火的喜庆。
季家是江城的餐饮老字号,自家小姐出阁,又是嫁给自家人。老爷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在自家的老字号门楼里大摆喜宴。
这……这……
嗯,好吧。
只要您高兴。
微雨无所谓,她什么都无所谓。
她感觉自己已变成麻木的行尸走肉,喜也随人,哭也随人。
老字号门楼本来就不是为摆喜宴设计,虽然事先做了许多准备,婚礼当日仍免不了手忙脚乱。加上微雨又是江城地界不大不小的明星,季家的老字号又是江城叫得响的餐饮品牌。举行典礼的时候,接亲的、观礼的、看热闹的、宾来客去堵了大半条街。
人群太多,作为伴娘的微尘和微澜都被从新娘子身边挤散。
微尘势单力薄,渐渐地被越挤越离舞台越远,慢慢地眼睁睁变成局外人。
哎,人生大事,最常见的就是忙乱不堪。
司机把陆西法送到街尾,说什么都不肯往里一步。
“先生,你也看见了。还怎么进去?全堵死了。”
陆西法无奈,只好下车步行。他的身体还未好得彻底,长途旅行又十分辛苦。艰难地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蹒跚前行。
他不知道微尘的家在哪里,只记得她告诉过他,季家的老字号是老招牌。到了江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商业街上季家古拙的三层门楼,像极了电影中的老酒楼。
不需走近,远远就能看见。
今天它门前飘的不是迎风招展的酒旗而是大红喜字。
横幅高高挂着,“主家喜事,特惠三天”!
老爷子果然是真财迷,什么时候都不忘扯上生意。难怪酒楼会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陆西法走得累极,气喘如牛。他的身体复原得极慢,肺功能下降,心功能也不好。
从街尾走到街头,心跳如鼓。
越过层层人群和阻碍,终于来到门楼前。他想抓住一个伙计问问,认不认识季微尘?
话还未出口,便看见一个熟悉的倩影从门楼里被汹涌的人群挤出来。
粉红色的丝质长裙,桃花样漂亮的脸蛋。
微尘转过头来,看着这位陌生的观礼人。
两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