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出一个笑容,把托盘上放在床头桌上。
“贺兰夫人,你应该吃一些东西。”说着,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贺兰蕊叹了口气,“对不起啊,微尘,把你卷进来。夜实在太坏了。可我也劝不了他。”她满眼泪花,伸手紧紧握住微尘的手,保证道:“不要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微尘点点头,她和贺兰蕊,一个身怀六甲,一个重病在床。简直如插翅难飞,安全,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
“贺兰夜还……抓了我的先生……”
“啊?他真的抓了陆先生?”
“嗯……”微尘哭着点头。
贺兰蕊气得哆嗦,“夜向你提了什么条件?”
“他……希望你……不哭……吃饭……配合……手术……”
贺兰蕊咬紧了唇,抓起身旁的呼叫铃,对着外面叽里咕噜大说一通俄语。
“贺兰夫人,你吃一点东西吧。”微尘小声地请求,“你的儿子很担心你,一直在门外哭。”
贺兰蕊接过她递过来的瓷碗,一颗眼泪顺着腮帮子滑下。
“微尘,你知道吗?其实景一——”
“夫人。”特蕾莎进来,小心翼翼地垫着脚尖,像怕踩死一只蚂蚁。
“微尘,你和特蕾莎去吧。不要怕,她是带你去见陆西法先生。”
微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左看右看,犹豫不决。
“去吧。”贺兰蕊再一次坚定地握紧她的手,“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你们一家三口都会安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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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尘跟随特蕾莎上楼,她惶惶不安,脚步走得又快又急。
房间门被打开的一刻,坐在沙发上的陆西法赫然坐直身体,弹站起来。
他被贺兰夜带回来后,就一直被关在楼上的房间。心急如焚又毫无办法。
“微尘!”
“陆西法,是你吗?”她轻轻地问,生怕他是一个幻影。
“是我。”
她奔了过去,紧紧把他抱住。
兵荒马乱后的相逢让两个年轻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微尘哭得不可自抑。没看见他的时候尚能有力气支持,看见他后软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
她看见他衣服上的血迹,脸色都变了,反复地检查,“你怎么呢?受伤了吗?我去叫医生!”
“不要走。”他拖住她的腕子将她拉回来,紧紧抱住,“别走,微尘,我有话……问你……”
她被压在他怀里气都喘不上来。“什么话?”
黎叔死了,是不是你——
“陆西法,什么话啊?”
他咽了咽口水,把喉咙里的话吞了回去。
她是一个孕妇,忙碌奔波,在外煎熬了一天。他不忍心再给她添加负担。
他相信即使是微尘把U盘的事告诉的贺兰夜,她也一定是情非得已。
这在这个时候,特蕾莎敲门进来。她端来热饮和食物。闻到食物的香味,两个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唱起空城计。
“先吃东西吧,”他把她引到桌前,“今日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微尘的眼睛又泛起红。
简单面包、三明治加牛奶,已经让微尘吃得很满足。
吃饱后,陆西法又推她入浴室。洗过一身尘埃,再把她抱到床上。
“快睡吧。”他用毛巾擦着她的长发。
微尘是真累了。
四肢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困乏得很。
“我只睡一会会……”
她拉着他的衣角,话没说完,就已经沉人梦乡。
他轻轻掰开她的指,把素手蜷在手心摩挲,坐在床边久久凝视这张睡颜。
“咚咚,”敲门声后进来一个手提医药箱的金发洋大夫,他戴着口罩,用很轻的声音说:“是贺兰夫人派我来为夫人检查身体。”
“我太太现在睡着了。”
“没关系。”大夫关上门,走进来。
陆西法退后两步,腾出位置。
大夫边走边摘下自己的口罩、帽子,小声而快速地说道:“洛阳,是我!”
陆西法大吃一惊,“未然,你的头发?还有眼睛——”
“头发是染的,眼睛是美瞳,难受死我了。”未然摸了摸自己的头,急促地说道:“现在不是解释这个的时候。”
确实不是。
睡梦中的微尘发出一声梦呓,翻身朝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