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把牙签拔出来。
“什么病?”微尘又问一次。
贺兰景还是没有回答,低头转身拿起桌上的工作剪刀剪去牙签的多余部分。
微尘讨个没趣,但看见少年的脸变的雪白。
花费几个小时,雨林缸终于做好,贺兰景用干净的白毛巾小心翼翼将它擦拭得光鲜可见。
——————————
虚弱的贺兰夫人看见雨林缸后非常高兴。
虽然她还很虚弱,半躺在床上,鼻子上挂着氧气管,说话费气。但她仍兴致勃勃地询问贺兰景和微尘,雨林缸是怎么做成的?是不是很难?
看见贺兰景给她演示雨林缸中的自动喷水和光照系统后,高兴得笑起来。
“真好,有了自动的雨水、阳光,不用人照顾,它们也能活得很好。”
“不,妈妈。你可不能偷懒。”贺兰景温柔地搂着母亲,眼神中满是依恋。“妈妈,你不知道吗?植物学家经过研究发现。植物也像人类一样,不仅需要阳光、水份,更需要人类的爱抚和关爱。没有主人,它们就会不健康。”
“呵呵,景一,你把妈妈抱得喘不过气来。”
贺兰夜伸手把儿子从妻子身上提拎起来,“小子,你都快成年了!知不知道自己多重?”
“贺兰夜,不管我多重,妈妈都是我的妈妈!妈妈,你说是不是?”
“是、是……”
贺兰夫人笑得如花一样。
温馨的一幕,微尘光站在一旁看着都很动容。
这间房,如其说是卧室,更不如说像一间病房。贺兰夫人更像一个病人而不是女主人。
房间里的床是医院的功能床,上下遥控,左右床档。贺兰蕊的手臂上挂着吊瓶,鼻子上悬着氧气,床边的心电监护滴滴在响,更有许多微尘不认识的仪器在运转。
“微尘,谢谢你来看我。”贺兰蕊向微尘微笑,她可怜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痛。
“贺兰夫人,你没事吧?”微尘轻声问,好怕自己声音太大,会震飞这只脆弱的蝴蝶。
贺兰蕊勉强笑着,说道:“就是一高兴,吃药吃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一些……旧毛病。”
“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吃药都吃不安心。”贺兰夜脸色铁青地说:“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有朋自远方来。”贺兰夫人虚弱地堵住他的话。“以后我会小心的。”
贺兰夜望了微尘一眼,不经同意亦不询问地说道:“如果你希望,以后季小姐每天都会来看你。”
微尘大吃一惊,贺兰夜太专制了吧!
她就站在这里,他根本不问她的想法,武断地就替她做了决定!她好歹也是孕妇,怎么能天天过来探望病人?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父必有其子。
“微尘,你别听他的。”贺兰夫人的脸隐在阳光中,笑容越发显得淡淡。“夜刚才是开玩笑。你不用天天过来。就算你过来,我也……没有那么多精神。”
她如此客气,微尘反而说不出推辞的话。
“贺兰夫人,你放心,要是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你。”
“真的!”贺兰夫人的脸上难以自抑地涌起高兴。马上说道:“微尘,你快坐啊。和我说说话吧。每天面对着这两个大男人,我都快闷死了。”
贺兰夫人一脸嫌弃,微尘倒非常想笑。
能面对英俊得一塌糊涂的父子,是多少女子想不来的日子,居然还有人嫌弃。贺兰夜对其他人冷冰冰的,但对自己的夫人却很温柔。
“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贺兰夫人细瘦的手指从枕头下拿出一团浅绿色的毛线球球和一支粉红色的钩针。
“这是——”
贺兰蕊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是我打发无聊时用的玩意!”
看见毛线和钩针,贺兰景不高兴地簇起眉头,“妈妈,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不能太累!”
“景一,不累,真的一点不累。”贺兰夫人叹息着说道:“相反,做一做手工能让我内心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