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微尘怀的是男孩后,陆老夫人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改变。从对婚期挑三拣四不满意到马上上赶着定婚期要他们结婚。而且一定要倾全力打造一个世纪婚礼,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家的喜事。
其中的变化,耐人寻味又不需要多寻味。
鉴定胎儿性别的事,把本不亲密的祖孙关系彻底撕裂。
陆西法和奶奶的关系跌到谷底。
他算是懂了,屈未然说得没错。高处不胜寒,越往上走越是感情寡淡,身家性命、名誉地位,每一样都排在爱前面。
奶奶看中他,也只是因为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所谓难得也不过是在“唯一”之上。如果陆泽阳还活着,如果还有别的选择。那么陈洛阳永远就是陈洛阳,而成为不了陆西法。
陆西法一怒之下,掀翻桌子,决定这个婚礼他不参加!
简单的说,就是——老子不陪你们玩了!
他要结婚的时候,奶奶不许。现在奶奶让他结婚,他也不参加!
你们爱谁谁去吧!
集团的事也不管了、奶奶的事也不管了。
如果奶奶和董事们看中的只是他身上流淌的陆家血脉,他也没必要委屈自己来顾及他们的感受。
两祖孙公开的不和,在集团内部造成不小的震动。
派系林立的集团迅速分化成两部分,一部分人公开支持陆西法,另一部分人还在静观其变。
老太太这时才惊觉,一年光景而已,她能左右的已经相当有限。陆西法不知不觉撤掉她的左膀右臂,等她发现的时候,回天乏力。
不要小看年轻的力量,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
“你们这些人,吃里扒外!一个一个对得起我吗?都倒戈向着他去了吗?”
部门主管低垂着头站在老夫人床前听训。
良久,队伍末端的一个小主管,小声说道:“老夫人,哪里有什么倒戈?你和总裁是一家人,同一个姓。我们忠于的是集团。”
话音刚落,其他高层主管纷纷点头附和。
“老夫人也希望集团欣欣向荣吧。总裁年轻有为,正领导集团步上新的台阶。”
“是啊,这一年多。总裁不容易。”
“不错,不错。”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
陆老太太气得,手指着门吼道:“出去、出去!”
主管们像得到大赦,马上溜之大吉,唯独留下了黎辉。
“哼,黎辉,你怎么不走?”
“老夫人,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划不来。”黎辉皮笑肉不笑。
老太太脸色稍霁,挪了挪身子,问:“陆西法是回越郡了吗?”
“是。”
“你这个高级顾问不跟在他身边,还留在我这里干什么?”
“有些话总裁让我转告老夫人——”
陆老太太抬起松垂的眼皮,瞅了他一眼,“什么话?”
“总裁说,他已经决定把和季小姐的婚礼搬到越郡,不宴宾客,只请好友。”
老太太眉头直跳,她没听错吧?
陆氏集团继承人的婚礼,就在越郡的小镇上草草了事!
“他——他敢!”老太太气得捶胸顿足,“去把他还有季微尘给我叫来!真是无法无天!他以为她的好日子是谁给的!是我、是我!”
黎辉没有被老太太的怒气吓退,面不改色,轻言细语地说道:“总裁还说,老夫人年事已高,是该要颐养天年的年纪。有些事情,该操心就操心,不该操心的事……就放下吧。集团有总裁在,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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