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
那个丫头毛手毛脚,做个烧饼不是黑乎乎的外面焦糊里面不熟,就是外面白兮兮的,里面更白。但这个刚刚好,味道不错,或者他真饿了。
撕下干巴巴的饼,塞进口中,可惜,没水,他舔舔嘴唇,叹口气坐在石垒边上。
这些石头堆砌的小堡垒,谁建的什么时候建成的没人知道,但它们相当实用,上下两个窄窄的洞口只容一人钻进钻出,只要把洞口横上一道石板,塞进两块石头就只有老鼠能畅通无阻。
它的石头衔接致密无缝,即便擅长攀爬的豹子也窜不上顶端,而高度也精心计算,不高不低,野兽们们休想跃上来小平顶,偏偏又而没有高到人跳下去会摔断腿的程度,尤其对于路远这样腿脚利索的活猴子来说,一跃而下,毫无压力。
内部空间不太宽敞,但足够两人和衣而眠,是躲避大型野兽的好去处。老虎很凶猛,野猪和熊除了凶猛还皮糙肉厚杀不死,狼和豹子善于潜伏而且太灵活,搏斗起来,谁死谁活,难以确定。
这时的石垒,就是他们的庇护所。
托它的福,尽管昨晚野狼一夜嚎叫,他们也照样睡了个好觉。
它对于像路远这种狩猎者来说不可或缺,不仅是歇脚休息,遮风挡雨,他们还要依靠它保命,是他们生存的保障。
烧饼吃完,太阳刚好露出笑颜,李约翰也露出睡意未消胡子拉碴的脏脸。
他穿着破洞露出肩膀的花衬衫,牛仔裤的破洞露出臀部上白花花的肉,睡意未退,走路还不稳当,路远递给他一块饼,好心伸手扶他一把,免得不小心摔下去喂了狼,他却一把推开。
“还不走?不走煮了你们的骨头。”他抹一把眼屎,打者哈欠,从路远的腰间拔刀出鞘,用镜子一样的刀身反射清晨的太阳光照射公狼的眼睛,“狼肉味道鲜美,想起来肚子就咕咕叫。”路远递给他一块饼,被他甩手拒绝了。
公狼受了刺激,低嚎一声,母狼被召唤过来,跟公狼肩并肩。
二对二!
“小子你怎么样?”李约翰粗声粗气地道。
“一对一,没问题。”
“我问你吃饱肚子没?”
“半饱……但体力恢复了,干掉一匹没问题,只要它别跑……”
“吃饱了就两匹一起干掉,难道想让我这个饿掉半条命的人下去给狼送干粮?”李约翰道。
“两匹凶恶的大狼,昨天追在屁股后面撵了我们半个下午……”
“可它们也饿了一晚上,昨天凶恶的狼,今天是饥饿的狼,而你可是吃饱了啊。”李约翰吹吹石头上的灰尘,坐下道,“那个野丫头一无是处,什么都干不好,给你这块饼,倒是给对了。”
凶恶的狼要是饿了不就更凶恶了吗?
路远无语。
朝阳初升,草丛中一只野鸡出来寻找食物,见到这副架势,转身飞入草丛,丢下几根羽毛,但小老鼠不怕人,窸窸窣窣地在路远的脚底下吃干饼渣滓。他很小心,一只手在嘴巴下面张着防止掉落,但仍旧有碎屑透过手指缝,路远一脚将它踢开。
一个人能对付这两匹狼,需要付出代价吧?
路远皱眉思索。
他不喜欢李约翰。
这个男人徒手能博虎,是个彪悍的战士,他的刀砍到猛兽无数,为园区饥肠辘辘的乡亲父老带来新鲜的肉,所获取的报酬也不过是解决温饱而已,作为其中一份子,他也承这份情,但他依旧不喜欢这个人。
没有李约翰就没有他的今天。他教导他荒野求生,猎杀野兽,既包括寻踪觅迹设置陷阱,也包括如何勇敢的面对虎豹、野猪、黑熊和成群的野狼,他甚至救过他的命,以及教他一些自认为这辈子都用不上的神秘技巧。
但他依旧对这个男人热络不起来。
不是因为他形容邋遢,言行粗鲁,而是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个表面无欲无求,什么都不在乎的男人,有着一份天然冷漠的铁石心肠,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磁针总是指向那块铁,不管它埋藏的有多深。
相信李约翰也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出两人之间的隔阂。
即便如此,这个强大的男人也不会让他送死,目前为止他提出的要求都在路远的力量范围之内,有些挑战非常艰难,但他都靠自己的智慧、勇气和力量闯了过来。
去年他诱捕过一只野猪,今年出他用陷阱肢解了一头熊,上个月一匹老虎被他卡在了石头的缝隙中,完整活捉。
他相信这次李约翰也不是信口开河。
但是被困在石头堡垒中,能够利用的环境可就有限了。
总不能冲下去蛮干吧?双拳难敌四手,对方可是有八只爪子,每一只都异常锋利,割开喉咙就跟戳破树叶一样简单。
怒视、低吼、跳跃,狂躁的狼一刻也不停歇。
李约翰擦干净被晨露打湿的浮沉,坐下卷一根劣质锥形烟。
半饿半饱的路远默默的将另外一块饼也咬了一口,他得再多吃一点,多一份食物,多一点力气,否则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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