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慨激昂的发表演说，先说小女昨夜在江边观赏夜景，由于不慎跌入江中，幸得楚家小公子楚世杰经过，他不顾自身安危英勇跳入皇甫江，将小女救出险地，其英雄事迹可歌可泣、可圈可点；接着又说医院的医生救死扶伤、妙手回春，华佗再世、扁鹊附体，白慕雪毫发无损、完璧归赵、雨过天晴、苦尽甘来……

    最后大笔一挥捐赠一百万元，外加一个大锦旗，择吉日送来。

    演说的过程中记者打断了两回，示意白慕雪要微笑！小白同志勉强将自己的樱桃小嘴挤成一条抛物线。

    表演完，收工。

    我在门内，透着玻璃门看着这一幕，不怒反笑……

    几乎所有人都在外面围观，整个大厅只有我一人和我那鸭叫一样的笑声。

    我想起东郭先生和那个救了蛇的农夫，真是：好泥巴打好灶——好心没好报！

    但是夏莎，你在哪里？白慕雪被她父亲接走了，我算是完成你交待的任务了吧。

    你为什么没出现？

    *

    人去楼空，人走茶凉！

    街道恢复了安宁，大厅恢复了冷清。

    “抬脚！”打扫卫生的阿姨开始在大厅里来回推锯末，我站起来问道：“阿姨……”声音依旧沙哑，“请问……嗯哼！”

    阿姨指了指咨询台，咨询台上几个大字“竭诚为您服务！”

    “抬脚！”保洁阿姨继续劳动。

    我悻悻走向咨询台，两个实习女护士趴在台上打瞌睡，她们实在太累了，不能怪他们。大厅里有几个座位，我找了个座位坐下，还是等她们醒了再说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急事。

    天蒙蒙亮，住院部的病人都睡得正香。这里不像门诊，门诊大半夜就有人开始排队了，这时估计已经人山人海了。

    我有些头昏脑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有人说“本命年”会特别衰，可是我的本命年早过了，为什么还这么衰？不管怎么样，回去一定要买个红裤头。

    这时进来一个胖子，那胖子在大厅里转悠了一圈，又去了病房一趟，出来之后悻悻的坐在我身旁，满头大汗的样子。

    他看着我一脸的憨笑，“哥们你可真潮，是今年最新款式吗？”

    我那只从袜子里跑出来的的脚拇指上下晃了一晃，心情糟糕透顶，本想跟他对骂三百六十个回合，奈何一张口，喉咙像蛤蟆叫一样……算你走运！

    看着他那满头的汗水，我心里只想笑。天气很热吗？虽说正值“秋老虎”，但好歹是凌晨，至于热成这个样子吗？

    他看出我询问的眼神，悠悠道：“你以为我热？我那是疼的！哎呦……”

    他见我不言语继续说：“前天割了个包-皮，昨晚上有个辣妹一定要找我聊天，聊着聊着她就把衣服脱了……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我噗哧一声，实在忍不住。看他人畜无害的样子，原来是一朵奇葩！

    当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你会减少痛苦，也会在绝望中燃起希望。

    “教育咱们，不要乱点那些美眉的头像。”那胖子懊恼不已：“一大早起来找那医生，谁知他六点才上班……对了，你知道值班医生去哪了吗？怎么值班护士都没见？你怎么不说话呀？”  “嘎……”我沙哑的回应。

    这时又有两人进门来，我意识到一会可能人会很多，于是我赶快走到咨询台轻轻的拍了护士的肩膀，那女护士睡眼朦胧的抬起头，我沙哑的说了声“你好！”然后……

    我拿起咨询台上的笔，在一个病历本的背面说了句：“请问小园护士什么时候上班？”

    看我多机智，嘿嘿……

    那护士怒道：“你干嘛浪费病历本，没病吧你？”我的笑容全僵住了。

    她本来满脸痘痘，发起怒来像毛根没有拔净的鸡皮，看得我心惊胆颤。

    过了一会她才缓和些：“你找园姐啊？”  我头点像小鸡啄米。

    “你谁？”

    我略一思索，依然在病例写着：“朋友介绍来的。”

    小护士“哦”了一声，道：“她好像是……小佳，园姐是不是明天的班？”她拉了拉身旁的另一名护士，小佳护士醒来望着我脸上充满狐疑！

    小佳长得却很细致，她凑到那鸡皮小护士耳边小声说话，那对比实在太强烈了。不知小佳说了什么，鸡皮小护士脸色一变，“你有病看病，没病的话就一旁歇着去，我们不能透露我们护士私人信息。

    什么意思？真把我当疯子？

    我……真是欲哭无泪啊。

    人争一口气，我在本子上写道：“昨夜那名落水的女孩是我救的。”

    那两名护士看着我写的内容，嘴巴像九月的石榴——合不拢，紧接着她们噗哧一笑，鸡皮小护士显然比较泼辣一些，她嗔怒道：“死疯子，快滚。别惹姐姐我！”

    我继续写道：“医药费也是我……付的，小园护士可以作证。”于是我拿出了那张缴费单。

    她们脸上更加狐疑，或者出于好奇，她们争先看了我的缴费单……

    “夏莎？”

    “哼哼……”她们笑起来，“你叫夏莎？不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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