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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在太极宫神龙殿崩驾那一日,韦皇后封锁了消息,按住内廷,锁了神龙殿,派了禁军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她独坐甘露殿中,密召中书令宗楚客、宰相韦温、崔日用,尚书左仆射苏瑰等几位朝廷重臣前来议事。
韦皇后云鬓蓬松,星目半睁半闭,慵懒地斜靠在靠枕之上,神色淡漠,看不出她是忧是悲。看见近臣们鱼贯地进来,她抬了抬手,要他们都在自家四周坐下。
宗楚客先在挨近韦后的地方坐了,献媚地说:“皇上不幸龙驭上宾,皇后请珍重贵体,切莫悲伤过度,如今朝中一应事务还须皇后定夺,请皇后早做主张。”
韦皇后叹了口气,眼光把几位心腹扫了一遍:“事发突然,身为后宫之主,已是六神无主,目眩神摇,心里头如同乱箭穿心,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请你们来商议,定出个万全之策来,以防不测之变。”
崔日用一直心神不定,恍惚如同在做梦一般,那天早上上朝时,见到的中宗没有任何异常,面色红润,谈笑风生。过了正午,突然就听说了皇上在神龙殿驾崩,而后又听有人在暗地里议论,皇上是进了安乐公主奉上的几个馅饼之后,不明不白地就咽了气。他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
宗楚客似乎早有计较,目视韦皇后,低声地说:“内廷一定要稳住,稳住了内廷,大局才稳得住。”
韦皇后连连点头:“哀家也是这样想的。”
宗楚客继而进言道:“事不宜迟,皇后可借用先帝之名,把拱卫内廷的万骑军和飞龙军的头领都换成得用之人。”
韦皇后想了一想:“总领就交给韦温吧,左右飞龙军万骑军还有内外府兵由韦捷、韦灌、韦璇、韦播、高嵩分头统领。”
韦温是韦后的党兄,是位高权重的七位辅宰之一。其他几个人有的是她的女婿,有的是她的外甥。换了这些人,府兵禁军就完全掌握在韦后手上,她也就可以在内廷高枕无忧为所欲为了。
宗楚客又说:“控制了内廷还不能保万无一失,京城驻有五万兵马,以臣下之见,要分兵驻防到可能出现乱子的几个地方,一旦有事,立即弹压!”
韦后点头,把称许的目光投注到宗楚客身上,好久都不移开。
苏瑰在一旁愣了许久,暗地里思忖:自己如再不开口,风头都被宗楚客一个人抢完了。他站起身来,对着韦后说道:“微臣有一言进上:西都诸事已议决,东都也要有所计谋,东安西定,方可保天下无忧!”
韦皇后点头称是,命宗楚客:“叔敖,你选两个干练之人去主政洛阳,防止那里突生变故。”
宗楚客不假思索,立刻回禀道:“就叫裴谈、张锡去吧。”
韦皇后没有反驳:“好,就是这两个人了,叫他们不得耽搁。即刻动身。”
“是。”
韦皇后环视众人,缓缓地说:“还有一个人,也要加以防范,不能让他觉得有机可乘,借机作乱!”
在座的人立刻就想到了韦后说的那个人是谁,即是中宗之第二子李重福。他被贬去了均州,韦后一直对他心怀厌恨,恨不能置死地而后快,此刻,怕他借父皇死因不明兴问罪之师,当然不能放过了他。
又是宗楚客揽了差事:“这个好办,微臣马上派心腹之人,率五百军马,驰援均州,对他严加看管,不准他有非分之想。”
韦后满意地舒展了眉头,大事皆以有了着落。剩下的,该是最后一个议题,就是议立新君了。唐中宗一共育有四子。老大李重润是韦后的亲子,本来是继位的第一人选,可惜,武周皇帝信了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将李重润处死。韦后怀疑老二李重福在太子被诛杀这件事情上有小动作,因而对他恨之入骨,怂恿中宗将其贬到了均州。老三李重俊曾被立为太子,后死于神龙三年的玄武门之变。现在,只剩下温王李重茂这一个人选了。那一年他刚满十六岁,年齿尚幼,如果他继位大统,韦皇后干预朝政就有了正当的理由。
在座的人心照不宣,没等韦后开口,就有人提议:让一直为中宗代笔起草诏书的上官婉儿冒中宗之名写一份遗诏:告示天下:立李重茂为新君。韦后深以为然,马上吩咐上官婉儿拟旨。
心机缜密的上官婉儿当时奉了韦后懿旨,并没有立刻下笔,而是趁夜悄然去了太平公主府上,跟太平公主一番商议,最后,按照太平公主的意思,写好了诏书,第二天呈给了韦后。
韦后粗粗过目,见有相王“共同辅政”一说,心中甚是不悦,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于是,又请来了宗楚客等人,对诏书内容进行探讨。
宗楚客一看,正颜厉色道:“真正岂有此理!子曰:叔嫂不通问。相互间话都不能通说,怎么可以共同辅佐幼帝?!这一条有悖礼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天家?!臣下绝不同意!不可不可,绝对不可!”
崔日用在一旁说道:“叔敖所言极是,若是皇太后辅政,一人即可胜任,哪里还用得着让相王来费心呢!”
韦后一时没了主张,她说:“那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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