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少年人（只是捉了虫）

个倒栽葱。如果不是山背日立捏了一下伊路米的手，或许就是他的脑袋被风掀飞了。

    “不可再陛下面前见血。”山背日立低声说，似乎谈的是礼仪，但伊路米觉得山背日立更多的意思是藏拙。

    阴阳寮逐渐在民间立起威信，逐渐向内蚕食着硕果仅存，不依赖阴阳寮的大臣。山背日立所表现出来的温和态度，只是猛兽身上的一张羊皮。

    “那让他们下海喂鱼就是了。”伊路米放下手里的御诏想了想说。

    山背日立笑而不语，团扇不紧不慢的摇着，“到了海上会怎么样谁知道呢？听说藤壶大人晕船，真希望他不要吐得从船上翻下去。”

    山背日立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他这么说着团扇掩住半张脸，“不过使团还是要工工整整的才好看，丢了一个半个人的也不好。”

    藤壶大人就是那个被伊路米掀了个倒栽葱的男人，伊路米明白了他的意思。藤壶大人要整，但只要不出人命怎么弄都没事。

    这男人心底里黑着呢，伊路米十分清楚这一点。

    但伊路米不在乎，因为山背日立不会伤害自己，他十分自信这一点。不光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契约或者是山背日立壮大阴阳寮的野心需要伊路米。而是伊路米有这么种感觉，他在山背日立身上得到了在父亲身上得不到的那种东西……

    看着山背日立额角的微微冒茬的白发，伊路米突然有些担心他再过几十年死掉了。

    ……

    深夜，伊路米脱了衣服走进了汤池，汤池下面画好了灵阵。山背日立坐在汤池边从袋子里开始往外倒东西。

    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还有奇怪的果子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果子直接都被山背日立放在浴盘里顺水全都推给了伊路米。

    伊路米开始在淡白色的热汤里啃果子，看着山背日立把这些年积攒的瓶瓶罐罐全都倒进了汤池。

    不一会，汤池里的水变得浓稠起来，伊路米感觉那些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自己身体里钻，每一寸和热汤有接触的地方都在拼命的吸吮。

    “虽然差不多这十年你这个营养吸收的还不错，但是突然发育还是会对你的身体素质造成很大影响，所以这些大补一下抵消你的消耗。”山背日立倒完所有瓶子，忙活的满头大汗，这种事他不敢加以他人之手，所以只能自己做。

    自己当初要养的崽，哭着跪着也要养完，山背日立在心底里吼出了所有阿爸阿妈的心声。

    小风旋卷着山背日立常用的团扇落在他手边，疲惫的山背·阿爸·日立感动的看向他的崽，却只得到了伊路米的背影。

    月色从大开的拉门中投射进汤池之中，伊路米一连吃了五个果子，认真的盯着格外明亮的圆月，静候子时。

    伊路米觉得脊柱开始发出细微的噼啪声，酸痛开始向四肢弥漫，浑身的骨骼仿佛都在试图拉扯自己的身体，浴汤里的营养还在不断的钻进他的身体之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出现了重影。

    伊路米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随后身体后倾，把自己沉进了汤池之中。

    山背日立看得直揪心，团扇扇的飞快。见着伊路米好一会没从汤池里浮上来，他阻止了自己想要下去把他捞上来的冲动。

    “妖怪才不会被水溺死。”茨木童子的声音从拉开的汤室门口传来，他大目光中露出了对山背日立的“愚蠢”的讽刺。

    山背日立看见茨木童子，手里扇扇子的速度更快了，“你不是不来吗？”

    茨木童子用一种“你在做什么蠢梦”的目光盯着山背日立，怀疑他是否具备脑容量这个东西。

    “东西来了就行了，人来干什么？”山背日立无视茨木童子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着。

    汤池里的水却突然涌动了起来，左右翻滚的奶白色液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

    茨木童子看了一下月色，“时候刚好，一般来说是没什么问题的。”

    “什么叫一般来说？这长个个子还能长出事？”山背日立差点把扇子掰断了。

    “骨头长歪了……长岔了……”茨木童子话还没说完，只听见汤池里“唰”的一声，一双黑色翅膀突然出现在水面之上，黑色滑润的羽毛上流淌过水珠……

    山背日立不说话了，年纪大了受不的惊吓。坐在池子边，嘴里念叨着的却是天照大神。

    其实也并没有过多久，翻滚的热汤就平歇下来，伊路米慢慢从清水立爬起来。

    原本得辫子散落开来，长发成了他的遮挡，黑发的少年人有着一双更加似猫的眼睛，背后的黑色羽翼向前微拢，因为快速发育而苍白的皮肤跟黑发和羽翼形成了鲜明反差，手腕上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作响。

    “茨木。”伊路米叫他的名字。

    “怎么……了？”茨木童子不明所以。

    “你流鼻血了。”伊路米面无表情却耿直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紧接着，山背日立开始了上气不接下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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