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施人吉双眼怒目而视。
“国君,此事尚有隐情,容我禀告。
当时狄人荼毒卫国,生灵涂炭,壮士没于战场,老弱亡于家中,民众何辜,遭此劫难。人吉眼见狄人杀戮百姓甚重,于心不忍,因而在百姓的连番乞求下,以区区百余新召之军,答应护送他们前往太行山中躲避。为的就是在狄人的屠刀下为我卫国多留下一些百姓,国家无疑就多一丝元气。”施人吉早想好了说词,把自己的行动推到百姓的请求上来,增加自己行为的正义性。
“一路上,百姓望见吾之卫师,皆言国君恩义未曾忘了他们,感激涕零,携老扶幼加入其中。然而有汤阴邑大夫,见吾等军民甚众,想要掠夺吾等赖以活命之辎重。人吉不愿给,邑大夫竟派兵来强夺。幸赖百姓一心,兵士用命,这才打败了此不义之军,所以国君圣明,如强盗般的并不是我,而是汤阴的邑大夫啊。”
你说我是强盗,我还说你是强盗呢,这时两位亲信随从也说:“国君圣明,事情正是如此,我二人皆可作证。”
“你们二人与其蛇鼠一窝,所言怎么能采信。”共华大夫不屑道。
“你,国君,此人如此辱我,我愿与其一决生死”大块头狐勇怒气冲冲说道,便要冲过去将共华大揍一顿。
好在施人吉和孔捷二人见机的早,赶紧拉住,施人吉对其怒道:“国君面前,岂可放肆,无礼莽夫,早知如此就不带你来了。”
共华见其勇武,有些害怕,但不能在国君面前落了气势,犹自出言:“怎么,强盗习气出来了?竟然敢在国君面前行凶,看见往日尔等跋扈成什么样了。决斗?你又是什么身份,连士都不是,有何资格与我决斗。”
孔捷有些好气道:“大夫,你再出言相激,我可真拉不住了,我这位哥哥虽然为人鲁莽了些,但是在阵前可是一把好手,狄人的脑袋可拧下过不少。”
“你、你、你……”共华有些气弱
“够了,成何体统!”卫文公有些恼怒,真是些莽夫野民,君前如此失仪,他对施人吉三人好感下降。
这时右边一位大夫突然从案几旁起身出言道:“国君,臣亦有事要禀。”
施人吉一望,见竟然是张丘,想如今二人关系,说不得他会说些于自己不利的话,那时自己不愿去救朝歌之事,他可是最清楚的。
“怎么办,此事若不成,那自己率兵来个清君侧?或者劫卫君以令卫国?”施人吉心中做着打算。
张丘则继续说道:“国君,臣与施人吉一同服役,起于行伍,一同被孔婴齐大夫擢拔,晋为中士,一同在淇门对抗狄人,守城五日,故而臣对其最为了解。”
“如此,张大夫便说说,孤该信哪边啊?”卫文公说道。
“禀国君,臣可为施人吉作证,其所言属实。”张丘一言,场上众人皆惊。
“在淇门时,确实是百姓所求,施人吉不忍才会护送他们远上太行,而我等三十余人来救朝歌亦是受施人吉所指派,故而刚才共华大夫所言不见来救,此言差矣。”张丘继续开口为施人吉相辩。
“张丘大夫,明明是你等看不惯其人行径,故而脱离其部,以区区三十几人来救朝歌才是,怎么如今却将功推到他身上,难道你当真收了他的厚礼了吗,所以才出如此违心之言?”共生早有打听,明明二人关系虽说不上势成水火,但也极为冷淡,比陌生人还不如,只是不想今日君前,他竟出言为其辩白。
“共华大夫,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有何不可,当初他为主将,我为副将,若无他的命令,我又怎么能调动人马来救朝歌。而我府中除了已故国君所赐外,并未收受任何人礼物,还请大夫你慎言,不然你于君前无故辱我,以我如今之身份可够与你当众一决否?”张丘言语丝毫不让。
庭上两方人马气势汹汹,不肯相让,卫文公也不知该信谁的,又该如何收场,自然而然地把目光看向了另一重臣石祁子。石祁子见国君目光望来,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而且此时国君心中犹豫,自己出言,国君极可能采纳。
其实他心中早有打算,宁速毕竟与他同殿为臣多年,卫懿公荒政时,全靠二人良好合作,才维持了卫国这么多年的大国地位。所以虽然有时二人意见相左,看似朝堂上也分为石、宁二派,但是暗中两人关系却是非比寻常,所以虽然昨日收了施人吉的厚礼,但是他还是心向宁速的。
“黄口小儿,今日就让你吃个大亏涨涨记性,朝堂政事可不是谁都能参与的。”石祁子心中想着,正准备起身奏对,此时忽然有一侍卫入内禀报:
“启禀国君,许穆夫人自许国归来!”
“妹妹回来了,好,快快请上来,与孤相见,孤可是十年未见她了。”卫文公脸上一扫数日的阴霾,终于露出了笑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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