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晶蓝花

用洗因为即使穿一年也像是新的一样，每一扇玻璃都干净得可以当做镜子，镜子里倒映着翩翩起舞的女孩。人们都说没有到过艾辛格，就不算游览过不列颠帝国，那里是西方最繁盛的地方，是商业，学术，政治的中心，如同堆积在金灿灿财宝堆顶端的钻石一样耀眼夺目。

    “书上说，那里有帝国最杰出的学院：圣蒂斯学院，从那里毕业的学生不论在哪里都是各方争抢的人才，我有点想去呢······”

    “你想在那里学什么？”斯芬妮好像暂时也没有回去的念头或者说这个时间嬷嬷还没有入睡，回去的话会被发现责骂，还不如在这坐一会陪这位异想天开的孩子畅想一下那实现不了的未来“圣蒂斯学院有二十个系，囊括几乎所有主要专业，对外宣传最出名的是神学实际上也没培养出来几个红衣主教，倒是出了不少优秀的政客”

    “你了解得倒是挺清楚的嘛”哈里斯对着灯火坐在草地上“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当一个商人，就是一边旅游一边经商那种，马车里装满世界各地稀有不常见的特产，然后高价卖给没见过世面的傻贵族，啊！那样的人生，想想就让我激动不已。”

    “没见过世面的贵族和那些特产的稀有程度差不多”斯芬妮当机立断掐死了可怜少年的幻想，并且快速施加了追击，只见金发女孩抿嘴嗤笑道“而且现在交通那么发达，飞机，船舶，火车，你还以为现在是中世纪？马车旅行的商人······噗嗤，会饿死在路上吧？”

    哑然，纵容是以读书多而闻名于孤儿院的哈里斯有时候也辩不过这个少女，并不是说她更机智而是见识，斯芬妮的见地和所处角度是哈里斯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哈里斯很罕见地露出尴尬的神色“那······那就改一改条件，只当一个商人好了”

    “真是随意的人生目标呢”斯芬妮撇撇嘴“你为什么执着于商人？那很危险吧。勾心斗角，天灾**，欺诈，蒙蔽，哄骗，还有各种各样的复杂关系。我父亲在世的时候就和我说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千万不要从商。从商折寿，特别是银行业······”

    “只有商人才可以做到”哈里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斯芬妮话中的细节，他竟逐渐抬起手对着远方的城市“只有商人，只有商人才能做到，亲手打造一片属于我的灯火辉煌”

    轰！炸雷巨响，好像神探知了某个少年无知而又狂妄的幻想降下巨雷，浮在空中许久的浓云终于躁动起来，黑夜掩护下的乌云仿佛听到了号令也般一齐涌动着，银蛇般的闪电穿梭其中，瞬时照亮大地又瞬时消失。狂风大作中，盘踞在空中的这场大雨终于要降下了，如同要洗净这个污浊尘秽的世界。

    “都是你，害得我淋雨”斯芬妮埋怨道顶着一大片树叶往树林里跑去手里还不忘紧握着刚刚采到的花“现在回去一定会被嬷嬷责骂，好不容易有个好心情全都让你毁了”

    “要不然在林子里等雨停了再回去？反正已经湿透了”哈里斯听着雨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埋怨无奈地说，斯芬妮哪里都好，就是太大小姐脾气了，连餐具都是爱惜地放在小盒子里不和其他人的放在一起，而且只要一出错或者受了委屈就蛮不讲理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她刚刚来小教堂的时候就是因为这样才没人愿意靠近她，哥哥带着哈里斯主动上去搭话才逐渐帮她改了过来，谁知道那个大小姐脾气只是平时隐藏了起来，就像病毒的潜伏期一样，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名为大小姐综合征的病症肆无忌惮地爆发了出来，而哈里斯就是唯一受众。

    “不要！与其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淋雨我选择面对那个满脸皱纹的恶嬷嬷······”斯芬妮满脸厌恶地说道，可是她话还没说完只见身后的人突然猛地扑过来把斯芬妮扑倒在泥浆里，她刚要挣扎却听见哈里斯在耳边狠狠说道“闭嘴！别动！”她从来没听过哈里斯用这种语气说话，这个男孩似乎对谁都很温和即使是和同伴们争吵起来也只是等对方说完后再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可是这次就像是温顺的绵羊撕去伪装露出獠牙一样！被吓到的斯芬妮动都不敢动。

    很快，她听到了，听到了哈里斯把他扑倒的原因：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她们面前数米的路上走过，沉重的脚步声与贫民所穿的布鞋完全不同。黑色的人影仿佛带着煞气，这群人走在路上却没有一个人随意交谈，整齐严肃就好像地狱的死神前来收割生命。一群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两个趴在地上的孩子，哈里斯本身就比斯芬妮要高，他纯黑色的衣服把女孩草色的裙子挡在下面再加之暴雨能见度低孩子体型小才躲过一劫。

    足足数分钟，那群人走之后哈里斯才敢慢慢移开，他突然发现倒在地上的斯芬妮浑身颤抖不止喜爱的晶蓝花被她无意识地揉碎和泥土混在一起，明亮的眼睛里写满恐惧。就在刚才，斯芬妮从那群身份未知的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埋藏数年的记忆如鲜血般喷薄而出，那是刻骨铭心的，被染成罪恶的血色般的味道：浓重的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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