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到井口下时娜里亚才意识到她的“办法”虽然解决了一个问题却制造了另一个……但赛斯亚纳已经有了主意。
他把那被完全扯出来的铁栏整个拖到了井口下,在它勉强竖起时抓住铁链的一端踩着它借力跳起,堪堪抓住了井沿。
娜里亚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声由衷的赞叹。
把娜里亚和林德都从井里拉上来时他已经浑身是汗,周围的风景也已经变幻了两次,却始终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过来,那反而让赛斯亚纳更加不安。
“我总觉得那个‘女’人就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娜里亚在他耳边低语,显然也有同样的感觉。
赛斯亚纳拖起烧得‘迷’‘迷’糊糊的林德靠在自己肩上,抬头看看不远处的城堡。黑沉沉的城堡依旧静得诡异,只有零星几个窗口透出灯光,仿佛几只独眼,带着轻蔑与嘲讽,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我们得回城堡。”他说。
娜里亚点点头:“现在想起来,那个疯‘女’人的仆人全是‘女’孩……也许她把罗莎也关在城堡里而不是地牢。”
和白鸦夫人一起进餐时他们见过几个‘女’仆,每一个都年轻,安静,清秀漂亮。无论白鸦是用什么手段找来的这些‘女’孩儿,罗莎应该也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赛斯亚纳忍不住问道。他始终觉得,罗莎才应该是那个能更快逃出来的人……
“爬烟囱!”娜里亚不无得意地回答。
赛斯亚纳这才明白她脸上那一块块的黑灰是从哪里‘弄’来的,不禁有些无语——以及微微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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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必须得把林德带在身边,他们的前进的速度极其缓慢,不停变幻的道路则是更大的麻烦。有时城堡明明已经近在眼前,却被重重疯长的蔷薇所阻挠,根本无法前行,这座白天初见时美丽得如同梦幻的城堡,此刻却显得‘阴’森而狰狞,仿佛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危险,让人不由自主地心中发怵。
当主堡的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时,他们反而惊疑不定地互望着,不确定那是不是某种陷阱——尽管事实上,他们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任何陷阱。
主堡的大‘门’开着,就像之前白鸦站在台阶上欢迎他们时一样,只是这会儿,没有了阳光的装饰,黑‘洞’‘洞’的‘门’口看起来活像是某个怪兽大张的巨口,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一声清亮的鸟鸣突兀地响起。‘门’旁的树枝上,一只不知何时飞来的白‘色’乌鸦正低头看着他们。
它白得像雪,比平常乌鸦要大得多,落在枝头却轻盈得像一朵白‘色’的‘花’。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静静地俯视着他们。在月光下,那双眼睛仿佛两颗透亮的红‘色’宝石,虽然诡异,却又奇怪地并没有什么邪恶的感觉。
“……那会是她变的吗?”娜里亚‘摸’了‘摸’‘胸’口那同样有着血‘色’双眼的银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赛斯亚纳,悄声问道。
赛斯亚纳没有出声。他只是毫无惧‘色’地看着那只奇异的白鸦,直至它拍拍翅膀,忽地展翅飞走。
“是或不是,我们都得进去。”剑舞者沉声回答,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了握娜里亚的手臂。
‘女’孩深吸一口气,‘挺’‘胸’踏上了台阶。
灯火随着他们的脚步一一燃起又熄灭,照亮他们前方墙壁上厚厚的,满是‘花’纹的帷幕和一张张画像。
“……她还真是喜欢自己呢。”娜里亚轻声说,语气中有一丝不屑,却也有无法掩饰的羡慕。
每一张画像上都是白鸦,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衣裙,不同的发型……每一张都青‘春’貌美,肌肤如雪,脸上却都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迷’惘和忧伤,让娜里亚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张画像是都白鸦的一段生命,而它们已经逝去……
林德拖沓的脚步声在走廊上显得异常清晰,却还是没有半个人出来看上一眼,仿佛除他们之外,城堡里已经根本没有活人。
赛斯亚纳尝试着去推开他看到的每一扇‘门’,但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的,‘门’缝里没透出一点灯光……‘门’后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房间。
这会儿娜里亚甚至希望白鸦夫人冷笑着出现在他们面前——那至少是一个可以能开口说话,可以‘交’流的活人,而不是眼前这沉默的,仿佛会无限延伸下去的走廊。
赛斯亚纳突然停下脚步,轻轻拉住了娜里亚。
通常那意味着‘精’灵听到了什么娜里亚听不到的声音,但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脸上只有越来越深的疑‘惑’,而娜里亚却始终什么也没有听到,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歌声。”隔了半晌赛斯亚纳才不怎么确定地轻声回答,“罗莎……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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