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升西落,昼夜更替,仿佛才刚刚起床,转眼间就到了晚饭的时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不过是平凡无奇的一天,但这天,却让所有的主教心情沉重,因为,今晚是石蓝冉,月神辅星——南洛分殿大主教的葬礼。
高耸的圆顶宫殿顶部亮起一圈圈同心的蓝纹,连同八个浮空的绿色塔楼,同时喷出九股参天光柱。巨大的冲击力在高空扩散出来,轰散了浓郁的云层,露出了一轮沧桑的幽蓝弯月。刚吃过饭,还在院子里闲逛的信徒,毫不迟疑地向着他们眼中的“神迹”跪拜下来。
鎏金的烛火吊灯扩散出明亮的暖色调,仿佛为在场的诸位加了一件锦斓袈裟。金碧辉煌的教堂大厅里摆着一口楠木棺材,没有雕刻,没有涂漆,没有任何装饰,朴素到了极致。要不是它整体是方的,光看那一圈圈年轮,怕是很多人都会认为这直接就是一根原木。
现在,它是空的,但……
李姓青年心情复杂地看着那为石蓝冉准备的棺椁。
每个大主教都会在死前以这种方式回归到月神冢,那个救了年幼的自己,教自己魔法,让自己在今天之后继承大主教之位的老人……今天要走了……
被青年牵挂的老人,此刻就站在棺椁之前的位置上,全身都沐浴在那贯穿屋顶射向天穹的粗壮光柱中,被挑选出来的八位信徒则盘腿坐在八个虚幻的塔楼之下。
李姓青年也是其中一个,但……如果可以,他宁可违背教会的传统,不接受任何传承,顶着让教会覆灭的风险,换取让老人自然死亡的机会。
老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加快了传承的进度。浓郁成液态的光属性魔力成浆状从老人身上喷溅而出,被那参天光柱裹挟着带向无尽的夜空。被抽空了精华的血肉之躯变得像纸片一样苍白,从脚底开始碎灭,仿佛一个落地的瓷器,可以预见那支离破碎的终末结局。
在当场八位传承者的眼泪见证下,一股粘稠浑浊的脏水从地板渗出,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粘液球,把老人已经消散了三分之一的身体包裹起来,渐渐凝实,变成了一根翠绿的水晶,把老人的残躯像琥珀一般强行保留下来,为众人留下一丝念想……
哭了……都哭了……庇护了他们十多年的老人,再也没法在入睡前,笑骂着指责他们祈祷词的吟诵错误……再也没法在午饭时大声呵斥,停止他们用食物嬉闹的行为……再也没法在每天清晨的广场上,在他们逆光的视野里留下那个永恒的微笑。
翠绿水晶彻底成型的一瞬间,靠着重力,落入棺椁,而八人头顶的塔楼虚影此刻全部破碎,散成无数光电,各自汇入八人体内。感受着这股熟悉的力量,身心力疲的青年任凭泪水落下,一拳挥在地板上,额头砸在地上木然地吸收着那……可恶的力量。
许久之后站起身来,青年转身,开始处理下一个麻烦,神情冷漠地望着远处的坐席上的三人。
那几个和周围的白袍信徒格格不入的人,很难想象,也是主教。这还要追溯到分殿建立的时候,那时候这个地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土匪村、流氓乡。考虑到人手不足,当时并没有和他们彻底决裂,而是以开放四个主教名额的方式“合资”。
“好了,既然那老头没了,我们该讨论一下,下一位大主教的人选了吧。”一位身着暴露的女人摆弄着被染成四种色彩的发丝,手肘的摆动来回挤压着低领的礼服裙中那令男人血脉喷张的双峰。
厌恶地啐了一声,看起来稍微优雅的一个男人推了一下圆框眼镜,“韩帮主何必这么急,人家的后事都没料理完,我们这样就显得太不尽情了吧。”
一个大胡子莽汉用粗狂的嗓音吼道,“磨磨唧唧,磨磨唧唧,老子实力最强,我来做大主教不就行了。”
“许疯子,你这么大嗓门,要是吓坏了这些小弟弟们怎么办,嘿嘿嘿。再说了,光凭蛮力可不一定能得到这个位子。”妖艳的女人坏笑着盯着那八个传承者,好像他们只不过是待宰的肥羊。
“不好意思,”青年面露杀气地说道,“大主教的位子,不打算给你们。”
“李元昊,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小李啊,你这么说不就伤了和气吗?”
“李弟弟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我们身为主教,也是可以继承大主教之位的。你作为主教,只占有一票,我们三个,可不会把票投在你身上。你怎么和我们竞争啊?不如,你把票投给姐姐我,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玩,呼呵呵呵!”说话的同时,被称为韩帮主的女人还向他抛去了一个媚眼。
“哈哈哈,好骚好骚,李元昊,你这个小子,老家伙不在了,你就不通通风,怎么进来了那么多脏东西!”
就在三人不怀好意地威胁李元昊的时候,一个身影踏窗而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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