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奴汉扶回房间里去躺下。韦幼青又要试着给奴汉搭脉,被奴汉把他的手拿开了。
“去把惜间叫过来。”韦幼青吩咐婕蚁。
奴汉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韦幼青的手,虚弱无力的说:“幼青啊,别和惜间闹别扭啊。我不行了,她……珍珠岛……全靠你了。”
韦幼青反过来抓住奴汉的手,泪如雨下:“奴汉叔!你别这么说,人哪里会不生病的?我去找我师父来救你……”
奴汉虚弱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轻轻的,断断续续的说:“不用了……他们来过了……药医不死人……我寿数到了……总算是等到你回来……”
韦幼青听说师父已经来过,明白奴汉的病已经没有救了。他难过的五内五内俱焚,无声的把脸埋在奴汉的手掌心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流。这双手,在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领着自己,走遍珍珠岛的每一块土地,那时候的奴汉,是多么的强壮啊。
奴汉感觉到手心的湿润,手指动了动,轻轻的问:“惜间来了吗?”
韦幼青听见奴汉问,急忙走出房门,正看到婕蚁扶着花惜间前来。几天不见,花惜间的样子也让韦幼青吓了一跳。
花惜间与奴汉一样,套了一件宽大的白色长袍,她好像很久没有梳头洗脸,头发没有梳发髻,散乱的披在脸上,在脑后用一根发钗别住。脸色焦黄干枯,嘴唇干裂,眼神发直,嘴里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惜间!”韦幼青的心再次被触痛,他恼怒的问婕蚁,“你们怎么照顾圣女的?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婕蚁嗫嚅的说:“圣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许我们进去……我们刚刚是从窗子里爬进去的……”
她的话音未落,花惜间如纸片一样,飘飘荡荡的往地下栽去。
韦幼青急忙扶住花惜间,只觉一股刺鼻的曼陀罗花味道直冲鼻孔,他惊怒交加,没想到花惜间回来这短短的几日,又开始吸食曼陀罗花。
韦幼青刚要开口询问曼陀罗花的来源,却听见奴汉在屋子里虚弱的叫声。他急忙把花惜间交给婕蚁,道:“快些给她梳头洗脸换件衣服,不要让奴汉叔看了难过。”
韦幼青交待完毕又回到屋子里,对奴汉笑道:“惜间要去梳洗打扮一下才肯来,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奴汉叔你稍微等等。”
奴汉没有说话,只虚弱的点点头。他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说:“幼青,我知道你不喜欢珍珠岛的成人礼,可珍珠岛七十二部落首领都看着呢,你就算是为了大局,委屈一下,等着去了你们那里,再行你们的礼,如何?”
韦幼青看着枯槁的奴汉,什么反对的话也说不出口,只能连连点头答应。
奴汉见他答应了,满意的点点头,又歇息了一会儿,婕蚁才扶着花惜间走进门来。
“奴汉叔,惜间来了。”
韦幼青见花惜间的头发梳好了,脸颊上也有了些许光泽,连忙把她扶到奴汉床前,轻轻的呼唤着奴汉。
花惜间的手颤抖的抓住奴汉的衣服,她已经哭了太多场,仿佛已经把眼泪流干了,只剩下一双空洞洞的眼睛,呆呆的看着又一个亲人就要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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