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文儿却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他更相信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那段公案,只要有一个人供出洛阳叶家,他就完了。他一个人完了不要紧,只怕会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大群人都要跟着完了。
时文儿早就知道巡防司派人来查韦家的事,这个他一点都不担心,有李岳华这棵大树,巡防司别想在岭南有任何作为。可时文儿就是当年的谋反要犯叶齐光这件事,却是李岳华不知道的。孙飞鱼来查时文儿,还真是找对了这桩公案最薄弱的点。
此刻,时文儿坐在雷州一家不起眼的“悦来客栈”的大堂里,他易了容,这对时文儿很容易。高超的易容术让他一眼就认出,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不起眼的江湖人打扮的人,正是巡防司副使孙飞鱼。
变色鬼当年把叶齐光变成时文儿,是连身形一起改变的,加之叶齐光对真正的时文儿十分的熟捻,模仿的天衣无缝,日子久了,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时文儿的音容笑貌,完全没有了叶齐光的影子,是以连延九云这样的老家人,都没有看出端倪。
孙飞鱼的易容术却是只能改变容貌,身形却改变不了。两个老冤家一见面,自然是时文儿认得孙飞鱼,孙飞鱼却认不得时文儿。
客栈伙计端了两碗汤一摞饼,送到孙飞鱼的座位上。时文儿眼看着孙飞鱼吃下饼喝下汤,心里冷笑,这个叛贼以前龟缩在洛阳没有机会下手,如今却活的不耐烦了跑来雷州,当他时文儿这十几年在雷州是白混的吗?
雷州这黑道白道,三教九流,到处都是谷米教的影子。
孙飞鱼主要还是没有把时文儿与叶齐光联系在一起,毕竟他见过时文儿,雷州人都见过时文儿,他只是想查一查时文儿与朱樑王朝的关系,他根本没有想到时文儿就是叶齐光。
孙飞鱼吃饱了肚子,走出店堂。他想去杏蕾,听说时家在那里有屋舍,还有船只租给渔民打渔。
从雷州到杏蕾,一路多山。九曲十八弯的山间小路上,有的是人来人往的行人。路旁树木苍翠,山崖下是一泓碧绿的清潭。
山路陡峭,马匹不能行走。孙飞鱼只好牵马步行,见旁边一个老者,挑着一捆菜往山上走,一看就是给什么人家送菜的人。孙飞鱼好奇的问道:“这山上是有什么大户人家吗?还需要送菜?”
那老者笑道:“这山上有一座棋院,嗨!说是棋院,其实就是城里太太姑娘们踏青歇脚的地方,很多读书人为了偷看这些娘子,装着到这里下棋。”老者说着,不以为然的直摇头。
孙飞鱼看这老者的样子,觉得好笑,他觉得肚子有些胀气,想着是不是早上的饼有些干,自己喝汤又喝多了。故而笑着对老者说:“正好我也会下棋,去下两把歇歇脚,说不定能拐带个大家闺秀回去!”
老者连连点头,道:“这也不是没可能,当年城里时家的姑娘,就是在这里跟着一个洛阳来的大官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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