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不过……
似乎还是有意外。
实在是受不了。
这儿的人都那么没眼力见吗?还是说,就只有这小子是这样。
他好好地泡在池子里,还想着又可以享受一下安静了。正在此时,让他注定安静不了的罪魁祸首悄悄——不对,是光明正大地摸进来了。
起初,埃迪确实是贯彻早已定下的方针,眼睛一闭,权当做小子不存在。
可叫做奥什么斯的小子脸皮厚啊,被无视了也不在意,从始至终,都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埃迪要被他盯得浑身起毛了。
无视也不能完完全全地屏蔽掉让人发自内心觉得不爽的感觉,埃迪怎么可能不明白,奥兹曼迪亚斯主要是在跟他较劲儿。
这小子……闲得没事吗!
埃迪懒得欺负一根手指头就能打倒的小鬼,又不想跟他说话,便采取直接的手段:把池子里的热水弄成冰水,让奥兹曼迪亚斯自己识趣地赶紧出去。
他的这个手段……嗯,虽然省事,但也很幼稚了。
关键在于,幼稚就算了,还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埃迪到底还是小看了奥兹曼迪亚斯。
这个埃及王子比他想的固执多了,即使不把眼睛睁开,他也听得到牙齿哆哆嗦嗦不停磕碰的声音。
埃迪:“……”
简直像是在给他伴奏——不,哪有这么吵的伴奏,澡都洗不下去了!
于是,怀着一定要把烦人小子收拾一顿的心情,埃迪面无表情地抬起了眼皮——
“……”
“老、师、你、睡、醒、了、吗……吗!”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通红通红(被冻的)又扭曲的脸。
褐发少年奥兹曼迪亚斯简直就是迎难而上、越挫越勇的现实写照。
哪怕话都快抖得说不清楚了,他还要坚持地张口,那一双和埃迪尤为相似的金色的眼睛里,明显还燃烧着熊熊烈火,仿佛能够驱散寒冷。
埃迪:“……”
奥兹曼迪亚斯(哆嗦之余目光炯炯):“我、是不是、已经、通过……你的!考验了!”
埃迪:……我靠。
有没有搞错,是你小子自己跳到这池子来,然后赖在这儿不挪的吧!
埃迪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虽然目前还是个小鬼,但本质已经奠定下来,不会改变了。
不仅话多,名字长,还特别擅长脑补,自说自话一点儿也不嫌尴尬。
这样的人。
还有点意思。
不过……
缺点明显比只存在一点点的优点存在感更强。这小子,也太招人烦了!
哗啦啦——
水花四处迸溅,顿时敲响了一片原本平静的冰面。
奥兹曼迪亚斯只来得及眨一下眼,随后就意识到,自己被人单手拎了出来,丢到了池边铺就的那层厚厚的软垫上。
这里又是一个气候炎热的地方,当地人穿衣服都嫌热。
所以说,奥兹曼迪亚斯出了冰凉的池水,反而觉得暖和多了——可这绝对不是他能接受自己被随随便便丢来丢去的理由!
王子很生气,好像遇到这个“老师”之后,他每一天都很生气。
他出身如此高贵,从来都是他无视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倒过来无视他、还让他颜面尽失的。
埃迪就是例外。
法老那日对从异国而来的男人的礼遇早已无人不知,但这反而让不少贵族官员对丝毫底细都不明确的异国人心生不满。
面对当今的法老时,男人的态度还能让他们勉强看作“不卑不亢”,那么,他对王子——未来的法老的态度就显得格外傲慢了。
在这个国家,法老的尊贵毋庸置疑,即使是法老的老师,也只能恭恭敬敬,以仆人的身份自持。
哪里有埃迪这样的,毫不顾忌王室的颜面,反过来让王子整天追着他跑的?此乃大不敬!
不满堆积起来,就有人在王子面前进言,说的无外乎就是那些话。
然而,更加震惊的是,奥兹曼迪亚斯对埃迪确实十分气愤。
但他不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人对那个比法老还傲慢的男人出言不逊。
“那是父王认可的人,对他再多一些纵容也未尝不可,难道我连这点气量都没有么?”
这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更关键——但由于年轻的王子自身的骄傲,不愿意说出来的理由。
他其实是被男人的实力给震住了。
出于少年的气性,天然就对强大的存在有那么一丝憧憬。他当即就下定决心以后要比这个男人更强,一定要打败他,现在,也就一定要让男人能够真正地正视他。
男人越无视他,从来没被无视过的他越不服气。
心里还有这样的想法——你既然是我的老师,那就把你的本事拿出来,让我心服口服才行。
就是这样,冷不防被丢出自·己·的·池·子的王子心里憋着一股气,刚猛地抬头想发表不满,他的脑袋就被突然飞来的重物压了回去。
是一件对现在的他而言相当宽大的披风。
“你——”
奥兹曼迪亚斯恼怒地脱口一个字,后面的话音就不自然地顿住了。
“我真是服了。”抓着自己的披风丢过来的埃迪心情果然还是很不爽,但又实在是看不下去。
“老实待着,我还怕把你给冻死了。对了,不许把鼻涕蹭到我衣服里。”
奥兹曼迪亚斯终于把盖住自己脑袋的披风扯到了合适的地方,艰难地露出了头。
男人的披风也是黑色。
穿在他本人身上的时候,感觉没什么特别。
但此时,奥兹曼迪亚斯皱了皱眉,居然觉得把这披风裹在身上,除了能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还有剩余,之前那已经钻进骨头里的寒气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见,留下的就是舒服的暖意。
他愣了大约一秒钟,就不满地还嘴:“我没有!”
流鼻涕……太不雅观了,他怎么可能这么狼狈呢。
埃迪也不和他争,敷衍地道:“行,没有。”
在把冻得直打哆嗦的王子丢上去的时候,埃迪便将就着坐到了离他比较近的池边。
奥兹曼迪亚斯一望过来就能看见,男人的银发没有打理,紧贴在脊背上,还在慢慢地滴水。
他不知什么时候连衣服都披上了,虽然只是一层很薄的外套。两边没能拉拢,还袒露着残留水渍的胸膛。
好了。
埃迪干脆利落,一巴掌拍在烦人小子的脑袋瓜上,开门见山:“说吧。整天追着我跑,你到底想干什么。”
奥兹曼迪亚斯:“……没记错的话,你是我的武术老师吧。”
埃迪:“唔,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奥兹曼迪亚斯:“不是好像,本来就有这么一回事!”
他一歪头,甩掉埃迪的手,再望向埃迪的眼中除了不满,就是毫不掩饰的野望。
不愧是初见面就让埃迪觉得有点像一只张牙舞爪的豹子的小子,奥兹曼迪亚斯野心勃勃,并且,也毫不忌惮向埃迪展露他的野心:
“我不仅想要挑战你。什么都好,我还要从你这里,学到能够让我越来越强、强到可以打败你的东西!”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开始尽你的责任。老师,难道你是那种自恃实力,就不把别人放在眼中的蠢货么。”
最后一句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完全不在意实力的差距,更不在乎男人被他这么一说是否会恼羞成怒——这其实也是无比自信的表现。
这个少年一点也不怀疑埃迪能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就像他即使还不了解他,就凭借认定了,埃迪绝对不是他挑衅之时故意形容出来的那种人。
“……”
埃迪倾斜过来的目光扫过少年自信满满的脸,暂时默了片刻。
之前针对奥兹曼迪亚斯的评价或许需要修正。
哦,不用,只要在后面加上一句就行了。
傲。从骨子里透出的绝对自信。
自我的色彩着实太过鲜明,但对埃迪来说——唔,并不会让他讨厌。
毕竟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和比这小子还要傲慢的人接触过。
这会儿,让即使是记性很好的他也险些遗忘的感受从记忆深处浮起,只可惜,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滋味,只能让他稍稍沉默半晌。
然后才漫不经心地说道:“确实,这么一说,我至少得把这份责任给尽了才行。”
“唔,你叫奥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奥兹!”
奥兹曼迪亚斯:“呃?!”
埃迪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地拍手:“好吧,奥兹。我教你怎么变强,能学到多少,能不能坚持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我是不会管你的。”
奥兹曼迪亚斯:“我叫奥兹曼迪亚斯!什么奥兹——哦哈哈哈哈!不要小看我,我绝对会让你刮目相……阿嚏!”
才缓下去没多久的冷劲儿又来了,不用说,今天回去,在冷水里泡了半天的王子殿下肯定要生病。
但此时,他还坚强地伸出手——把之前一边打着哆嗦,一边耿耿于怀的事情化为了现实,可谓是相当有行动力。
“哼,也不过如此。”
王子那只尊贵的爪子,直接抬起来,戳到了埃迪的胸口。
不要想多了,至少这个时候,王子殿下的想法非常单纯,就是在那微弱的嫉妒的驱使下,想要知道男人的完美肌肉究竟有多完美。
他还宣布:“不出几年,我就会拥有比你更完美的躯体!”
埃迪:“…………”
一秒钟后,话多名字长自说自话还神经病(埃迪语)的未来法老,被他的老师重新踹进了冰池子——美名其曰,让脑子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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