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航

    “你不也是一个人飞？”

    “飞隼号比他们飞得高，飞的快，他们对我没有威胁。”墨达自信地说道，“而且他们的飞空艇上的以太探测器太落后，只能用眼睛去看空中的情况，飞隼号又有伪装迷彩，他们可不一定看得到我们。”

    谈笑间，那几个光点划过小水晶板，消失在水晶板底端。飞隼号已经越过了十堰上空，前方的云层似乎变得更厚了些，清冷的月光毫无遮拦地洒下，照的云朵表面宛如银镀，煞是好看。

    “看这云，估计不久后就能看到‘星海’了。”墨达忽然兴奋起来，指着前方的云层说道。

    “什么是‘星海’？”鸟儿透过倾斜的舷窗向前看去，前方的云层被大风吹动着，表面竟是颇为平坦。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高空鲜有云朵，满天繁星仿佛触手可及，令人直有身处梦境之感。

    “等等你就知道了。”墨达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那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美景。”

    话音刚落，飞隼号便飞到了那片平坦的云海上空。鸟儿眼前蓦地一花，那满天繁星仿佛色彩斑斓的珠玉，一颗颗地落入镜子般的云海之中。飞隼号如同沉入了星河，被无数星辰围绕着，渺小的宛如沧海一粟。

    “……真好看。”

    鸟儿回过头，却见苏玲珑也走了过来，正呆呆地看着这样的奇景。苍穹仿佛变得无边无际，时间似乎已经不再流动，这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了这片星河，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墨达刚想说些什么，回头却看到两人脸上的沉醉表情，一时竟不忍打扰，只是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瞟着地平仪修正了下方向，继续默默地驾驶起来。

    墨达没有告诉他们的是，“星海”虽然是奇景，可也是十分危险的情况。早先他们还没有装上地平仪的时候，有数位玄机门的前辈在夜航时遇到了“星海”。被群星包围的感觉令他们失去了方向感，误以为自己上下颠倒，便匆忙调整姿态，结果飞空艇顿失升力，宛如一颗石头一样坠下……而那些牺牲的人里面，甚至有一位是她感情甚笃的师兄。

    越美的东西越懂得杀人，墨达一向理解这种说法。正如毒蘑菇有鲜丽的外表，猛兽身上有威武的花纹，这“星海”虽美，却不是等闲能够欣赏的。她能翱翔于高空，能看到这般美景，是因为她站在无数前人的肩膀之上。

    她对天空有着一种另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远非那些天生就能飞行的妖族所能理解。

    待到身后两人终于有了动静，墨达才轻咳一声，说道：“好了，我们得下降一些高度了。你们先回去坐着，云层下面可能有大风，可能会有些颠簸，小心摔跤。”

    “啊，正好，我正觉得舱里有些气闷。”鸟儿眨眨眼，拉着苏玲珑回到舱内，坐下说道。

    “气闷？有吗？”墨达颇为疑惑，深呼吸了几口，说道，“飞隼号的换气系统还改良了来着……这才不到半个时辰，应该不会闷啊？”

    “可能是我对空气要求比较高吧？”鸟儿笑了笑，说道，“墨姑娘，我想开一会舱门通风，不知道可以吗？”

    “别别别，在这种高度开舱门会失压的。”墨达吓了一跳，急忙压下操纵杆下降高度，“我就近找个平整的地方降落，我们先休息一会吧。”

    “不用啦，墨达你稍微减速一些就好。”苏玲珑早在下午便得知了鸟儿的计划，这下顿时会意，附和道，“你回去的时候还要经过云秦的包围圈，飞得太低会有危险。”

    “那……那好吧。”墨达放松了脚下的踏板，飞隼号的速度开始缓缓下降，高度也随之降低。待到高度和速度都降低到了安全值，墨达再三嘱咐二人注意安全后，才打开了舱门。

    “多谢墨姑娘！”鸟儿微微一笑，便站在了舱门旁。冷风顺着舱门灌进来，墨达不禁缩了缩脖子，说道：“过一会我就关门咯，你们……喂！”

    却见鸟儿背对着舱门向后一倒，倒栽着向下跌去。而苏玲珑对墨达挥了挥手，紧跟着鸟儿跳了下去。

    墨达吓得魂飞天外，直以为两人这是要殉情，急忙操纵飞空艇转了个圈要去救。可鸟儿身在半空中，突然间红光一闪，化身为红羽大隼，而苏玲珑正好落在鸟儿背上。那大隼双翅一展便稳住身形，旋即转了方向，向东北方飞去。

    墨达正要去追，却听到苏玲珑的声音，那声音裹着内力传来，即便隔着呼啸的风声，依旧宛如在耳边一般。

    “我们还有任务在身，要先回去复命啦！多谢墨姑娘好意相送，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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