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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想,是啊,你跟我一起上的,那你现在怎么又要上了呢。
我憋不住了,阿宽。
死人翔差点哭起来。
我稍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工棚里很安静,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睡了没有,但每个人都装着已经睡着了,完全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借着月色看看手表,十点钟,我记得上次那脚步声响起来的时候是半夜。
阿宽。
死人翔扯了扯我被子,无声地加了我一声。
我问他道:真的忍不下去了?
死人翔点点头。
我一咬牙,心说应该还没到时间,赶紧陪死人翔去撒泡尿吧。
我猛地坐起来招呼道:走,撒尿去。
这话我说的刻意大声了点,好让其他人知道是我们两个人去上厕所。
果然我听到了好几道小声的松口气的声音。
不用我再催促,我一坐起来,死人翔飞也似的下床踩着拖鞋奔向门外。
我跟在他身后也出去了。
门外月光很亮,工地上有不知名的虫叫声传来,倒没了以往机器开动的声音。
自从第二个人失踪后,工人们就闹着不肯再晚上干活了,工头看实在没办法勉强,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悬,要是再来第三个,这活就真的干不下去了。于是晚上的作业就暂时取消了,每天下午一下班,大家吃完饭洗洗刷刷就睡觉。
天色一暗下来,连在外面抽烟吹牛聊天的人都少了。
死人翔跑几步就回头看我,确定我始终离他几步远后,他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走。
我们到老地方撒尿,我想着来都来了,干脆也上一个,免得半夜憋醒。
死人翔这泡尿果然是憋到崩溃边缘的级别,撒了特别久。
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后还没动静,我顺便抬起脚踹了他一下:看什么呢?
死人翔说道:阿宽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泥土里埋着一个罐子,颜色看不太清楚,好像是黑色的,罐子口露在外面,其他部位都还埋在土里。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他们说的钱先法从土里挖出个罐子的事情。
死人翔说道:我去看看。
别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但是他恍若未闻,用力甩开了我的手,直直朝那边走去。
我猝不及防,他动作又快,等我反应过来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蹲在了罐子旁边,伸手去掀开盖子。
你干什么?说了叫你别动!
我三两步追上去,心里有点冒火,口气就很不好。
话音刚落,我听到咔哒一声,死人翔把盖子掀到了地上。
紧接着我听到死人翔惊叫了一声又像迅速反应过来似的将两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停往后挪着。
我连忙去扶他,眼角余光扫到了罐子口。
里面像是有一汪水,在月光下亮堂堂的晃着,水里浮着一张脸,闭着眼睛口鼻半露在水面。
我极度惊骇之下扯起死人翔就跑。
我们两个人彼此搀扶,深一脚浅一脚的逃离那个地方,紧张之下,我差点左脚绊到右脚,摔个一跟头。
还好死人翔紧紧拉着我。
刚才到底是什么?
人头?
不像,那就只是一张脸。
像是从人身上活生生剥下来的一张脸皮浸在水里,我清楚的记得它在水里随水波而动的画面。
难道钱先法挖到的也是这么一个恐怖的罐子吗?
他那个罐子里放的又是什么?
我脑子糊成一团,跟死人翔两个逃回了工棚。
工棚外面竟然有人拿着个手电筒,一听到动静就扫了过来。
谁?
我听到工头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勉强镇定了下来,磕磕巴巴的说道:撒尿去了。
工头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又不去厕所上,这次算了,下次就要罚钱了,赶紧回去吧。
我连连点头,现在这情况,我完全不想跟他争辩什么。
工头说道:行了,都进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堆活要做呢。
他的口气温和了下来,可能是我们脸色惨白,他又看了我们两眼,也没说什么,转过身用手电筒照着路走了。
我和死人翔赶紧进工棚。
里面跟我们刚才离开时一样安静,但我确定,睡着的人没几个。
就在我打算上床躺下时,我神使鬼差看了一眼钱先法的床位。
只见床前摆着一双鞋,鞋尖朝着床,摆的端端正正。
我突然想起老家的一个说法:鞋朝床,鬼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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