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弘晟下了课,嚷着也要一道过来,便将他带来了。
年氏眸光轻抬,看到赵方在门边张望,心下一动,示意绿意扶自己过去,花盆底鞋踏过青石铺就的台阶时有“噔噔”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有一把榔头敲在赵方胸口一样,令他又慌又怕。
脚步声在跨过门槛后嗄然而止,不等年氏说话,赵方已经赔着一张皱纹纵生的笑脸凑上来打千,谄媚地道:“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给三阿哥请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年氏,虽然脚步声已经停了,但他心里依然跟打鼓一样,忐忑不安。
年氏“嗯“了一声,凤眼微垂,看着小心翼翼的赵方曼然道:“起来吧。”
“谢娘娘恩典。”赵方扶了把冰凉的地爬起来躬身站在一旁,他虽是宫里的老人,但在年氏面前却半点也不敢托大,何况他心中有事,自然越发小心谨慎。
待得御药房一干宫人皆行过礼后,赵方才小声问道:“娘娘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怎么,无事就不能过来吗?”年氏虽然一直笑意盈盈,双眸顾盼横飞,当中却殊无笑意。
赵方闻言大是惶恐,赶紧道:“老奴不敢,娘娘息怒。”
年氏笑而不语,倒是弘昼眼珠子一转,故意诓道:“赵总管,老四来这里寻你做什么?”
赵方闻言大为吃惊,难道自己刚才与四阿哥说话的情景被他们看到了?想到这里,赵方双腿一软,几乎就要跪地求饶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年贵妃他们明明是自己进了御药房好一会儿后才出现的,怎么可能瞧见之前的事。
他飞快地抬起眼从弘晟脸上扫过,发现他眸光闪烁不定,心中不由得一定,看样子三阿哥是在诓自己,并不曾真的瞧见什么;倒是自己,心神不宁之下险些着了他的当。
赵方心里一阵苦笑,三阿哥与四阿哥都不过是十余岁的孩子,可论起心计来,却一点也不输给他这个在宫中几十年的老人,实在是可怕。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转过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年氏他们看到的是赵方一脸茫然地道:“四阿哥,他不是被禁足在承乾宫吗?怎么会来找老奴?”
弘晟神色微滞,口中却道:“赵总管再抵赖也无用,我与额娘都看到你和四弟在说话。”
听到这里,赵方忙不迭地跪地叫起屈来,“三阿哥冤枉啊,老奴今日真的没有见过四阿哥,倒是看守承乾宫的刘虎刘头领确实来过,他说近日腹泄肚痛,问老奴来讨几味止泄的药。”
“你当真没见过老四?”弘晟见他说得不似作假,心里也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真的是他们想多了,老四没有进过御药房?
“老奴若撒谎,就让老奴……”赵方深恐弘晟不信,狠了狠心道:“就让老奴断子绝孙。”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年氏“扑哧”一声笑道:“怎么,赵总管还盼着可以开枝散叶,延续香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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