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山有人，其名为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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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并没有跑开太远，迟凡在如意城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将它找到。从行李中取出干净的衣服，将被雨淋湿的衣服换下，迟凡便驾起了马车。

    虽然之前迟凡并没有驾驶马车的经验，但所幸道路宽阔，加之迟凡悟性也不算差，慢慢的也摸索出其中的一些门道，前行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

    一连数日，日夜兼程。

    不知不觉间，迟凡抵达了天风王朝的边境——天山。

    天山是红尘域西部一片连绵数千里的山脉，无数高低起伏的山峰层峦叠嶂，形成一道天然的分割线，将红尘域分成两半。

    当年，天风王朝作为红尘域仅有的一个帝国，从建国之初便席卷天下，囊括五湖四海，有一统红尘之意。但当王朝的军队抵达天山之时，却放弃了继续他们的征伐。

    这其中固然有红尘域西部过于贫瘠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天山的存在导致交通不便，即便收服也难以管理，于是当时的天风皇帝就以天山为界，天山以东为天风，天山以西便算是无主之地。

    以至于后来，即便天山已经不再是难以跨越，天风王朝也不愿继续兴师动众，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这一番格局。

    只是，虽说天山已经可以通行，但是山路依旧险峻，即便是深谙马术的人在这路上行走也需要谨慎，更何况迟凡。

    马车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这也让迟凡一直绷紧的心有些放松，得暇领略片刻天山的景色。

    《虚华大略》上有画过红尘域的地图，对于深读此书的迟凡来说，红尘域的地理环境早已烂熟于心。

    但是了解归了解，惟有身临其境才会感受到天山的壮丽。

    红尘域的山峰不再少数，但若想找到一处与天山能够媲美的山峰，却是难以寻找，即便是放眼整个虚华界，也惟有妖煞域的冰封雪山能够相较一二。

    立足天山之外极目远眺，隐隐能看到高峰之处的白雪，但更多的山峰却遁于群山与云雾之间，影影绰绰，似真似幻。

    但当踏足山间，却又因身在其中，只觉其巍峨，却难以窥其全貌，只能顺着前人开辟的道路，逐渐消失于群山之中。

    山风呼啸，发出阵阵凄厉的声响。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光倒是明亮，但是落在地上，却仿佛是一层白霜，虽然时令仍是盛夏，但却给人丝丝的寒意。

    迟凡不自主的紧了紧领口，将马车的速度再次的降了些许，即便身边是悬崖峭壁，马车也走的稳当。

    是不是已经有些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平心静气的行走了，迟凡心中自问。

    从离开如意城开始，迟凡的心中一直有根紧绷的弦，没有一刻是在放松。

    惟有自己真正离开家乡的时候，迟凡才会意识到，外面的世界有怎样的波澜，很多事情，都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为艰难复杂。

    每当迟凡闭上双眼，如意城中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如同一幕幕画卷，浮光掠影般闪烁。哪怕只是短短不过一日，但在如意城发生的这些事情，迟凡相信自己这一生都无法忘记。

    而其中最让迟凡记忆犹新的，却是老人那个健步迈入火海时的背影。

    如果把自己生存的希望寄托于他人之上，当那个人离去之时，便是自己消亡之日。老人用他的生命，让迟凡更加清楚的认识了这个道理。

    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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