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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真的如斑之前所预料的一样,提前在这个春末时尾暴发了。
由于战争的突如其来,为了防止意外,桑麻连去拿振袖和服的时间也没有,就被禁止外出了。幸好,盈姬公主来访的计划也因此而得以延迟了大概半个月之久,而她也必须在宇智波大宅里多呆些日子,不过这也让桑麻有了继续练习茶道的时间。
在这期间,族里的很多人都被安排出去打仗,其中就包括斑和泉奈。
还记得十几天前,在征战的队伍出发前,斑难得脱下了传统的单衣和服,换上了宇智波族里特有的高领长衫,在即将去集队的清晨独自一人来找她。
那天的天气也还不错,阳光温和,微风和煦,而少年站在樱树下,被较长的衣摆衬得越发修长的身影在箤箤落下的樱雨中也好看得让她有些恍惚。
“多榆,我很抱歉。”
他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少年低垂着头,轻抿着嘴角,长长的眼睫微闪,他的眸色在阳光的阴影下幽森得看不见光亮,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在低头看她的脸还是他自己的脚尖。
“明明才刚刚说会陪在你身边的……”
她仰起脸,轻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想太多,并上前伸出手拥抱了他一下。
感觉到少年的身躯有一瞬的僵硬,她也没有在意,只是微仰着脸,让下巴尽量能够搁在少年的肩上,然后用手轻轻地拍打他的背,想要尽多地给予这个即将上战场的朋友安慰。
毕竟相比于在战场上撕杀的他们,什么都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等他们平安归来的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没关系的哟,我会等你回来的,所以斑你要努力地活着啊。”
“……啊。”
良久,少年轻轻地拥住她,在她的耳际边低声应道。
“那么,一路平安。”
……
思及此,桑麻单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瓷杯里的茶水因此荡出了小小的涟漪,一如她内心里隐隐盘旋着担忧一样。
虽然安慰自己和斑没事的,但她还是不免对那兄弟俩有些担心,这是桑麻第一次遇到朋友上战场的情况,她自己也有点不知所措。
而在这一段时间里,桑麻于宇智波大宅里也显得非常的多余,她所住的房间算是较为偏僻的地段,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会来,总是安安静静的,她每天都只能跪坐在榻榻米上看着院子里的樱花树由盛转衰,没事的时候泡泡茶,竟也已经能够领悟到茶道的几分精髓了。
偶尔夜猫子会无意间踱步到她的房间里来嗅着满室的茶香假寐,一人一猫就那样无声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午后。
本来一个人对于桑麻来说已经成了习惯性的事情,但与少年仅仅几次的相处,竟让她有时会想起那个午后,有少年在她身边时的那种淡淡的欢闹与开心。
说真的,还挺想他的呢……
好在,桑麻的这份担忧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隔天的傍晚,斑他们的队伍就已经回来了。
那大概是桑麻自从来到了这个时代后,第一次如此的兴奋。
当时她正准备衣物想要去洗澡,然后想要早早上床睡觉。奈何在去浴室经过走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宇智波大宅里的几个下人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赶,一边说着斑少爷带队的队伍回来了,快点出去接应之类的话。
当即她有些愣,在经过短暂的空白后终于反应过来,与此同时心里也瞬间膨胀出一股欣喜与期待。
那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遇到过了,就像在二十一世纪时,父母亲去了外地工作,她一个人在家里读书一样,每当一年半载接到父母亲要回来的消息时,那种恨不得赶紧下课、飞奔回家的兴奋与开心到无心听讲的心情。
倏然,她原本通往浴室的脚步就那么硬生生改变了轨道,她焦急地穿上了木屐,跳下走廊,小跑着跟上了那些下人离去的方向。
斑他们的归来受到了族里人的热烈欢迎,毕竟是新一年来的第一场战役,虽然说规模好像不是很大,但据说有千手家的人加入,因此很多人都提心吊胆,就怕去参加了战争的自家人在这个明媚的春日里回不来了。
于是,待斑所在的队伍全员安全的回归时,大宅外的道路被两旁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桑麻站在人群外,手里还抱着刚才忘记放下的衣物,就这么被堵在了大宅的门口处,连门坎都还没踏出去。
她努力地踮了踮脚尖,却也只能透过人头攒头的缝隙看见远处正渐渐走来的队伍,她模模糊糊间在一群清一色暗色调高领长衫的宇智波族人中看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然而一眨眼地功夫,就像是桑麻看错了般没了一丁点痕迹。
她失望地眨了眨眼,企图再从中找到少年的身影,然而刚才看到的宛若海市蜃楼般,让她失落得微瞌下眼睫。
此时此刻,她的耳边满是人们因亲人朋友平安回来的欢呼与嘈杂,她听得有些恍惚,那些声音仿佛被什么推动似的,离她越来越越远了。
她就是在这样的感觉中,独自一人站在了宇智波大宅的门前,微抿着嘴,手里还抱着那两三件衣物,看上去呆愣又无措,于是她只能低下头,呆呆地盯着略干的地面,用木屐的前沿在地上不断圈出圈回地画着圈。
突然,一双覆着略宽衣袖的手臂从后方伸出,带着傍晚的微风擦过了她的耳廓和鬓发,然后,用结实的力道和轻柔的动作环住了她的双肩。
与此同时,她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缕漆黑的发丝,伴随着身后人轻轻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脖颈处的动作。少年覆在她的耳际边,低沉的嗓音在咫尺的距离响起,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温软:
“多榆,别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闷闷的语气,近乎难过。
桑麻的一颗心瞬间悬起又放下,她轻松地呼出一口气后,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少年此刻正环着她的肩的微凉手背,对他表示安慰,她微扬起嘴角,一扫刚才所有的失落,眼里有温润的眸光:“欢迎回来。”
“……嗯。”
少年轻声这样应道,接下来就没有了动作,她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可以放开她了。
这样的姿势多少有点暧昧,况且还是在大门前,好在门外的人都对背着他们,挡住了大多数人朝这里看来的视线,人们都高兴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没有人注意到空落落的院子里,他们俩人的情况。
谁知,少年没有放开,依旧在她的耳边旁若无人地轻声道:
“我从一开始就看见多榆了……真是不可思议呢,明明那么远,明明那么多人,可是我还是能够一眼就看见你呢……”
说着说着,他自己都轻笑出声。
少年的语调温柔又轻缓,有温热的呼吸打在了她脖颈的肌肤上,引得她耳廓微红,有些颤栗,心也有莫名咯噔了一下。
“原本只是想偷偷绕到你身后给你个惊喜而已,却没想到让你露出那样的表情,我还真是个可恶的家伙……”
“……”
语毕,两人之间是一段短暂的沉默。
良久,桑麻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道,带着安抚的笑意:“斑,没关系的。”
然后她又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你先放开我吧。”
“不放!”
然而,少年却孩子气地说道,即便看不见,她也能够想象到他撇着嘴一脸别扭的模样,下一秒,他又给了她个哭笑不得的理由:
“现在的我一点都不帅,所以不能放开多榆让你看。”
“……”
于是桑麻不说话了。
最后,少年还是怕给她添麻烦,讪讪地放开了手,并且别扭地说道:“不能看哦。”
她还真就没看了。
他的手一放开,她就往前走,脚步轻快,连着腰间的发尾也在微荡,看上去心情不错。
然而斑即刻就慌了,他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甚至在原地踌躇着,想要跟上女孩的脚步,手伸出去好像要抓住什么似的,但最后还是在她已经踏上走廊的动作中慢慢地放下了手。
他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
她还真不看啊……明明族里的其她女孩子都那么喜欢他,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被他吸引到……
他挫败地叹气,突然察觉到女孩的脚步声没有再响起。他疑惑地抬起头,就见她正站在古褐色的长廊上,早已转过头来隔着傍晚微凉的晚风,抚着那头被吹乱的柔软的长发,顺带着满脸的笑意,对着风尘仆仆的他道:
“既然不帅的话,那就赶紧去洗白白的变帅吧,顺便好好吃个饭睡个觉休息下,然后如果明早有时间的话,就陪我去拿和服吧。”
闻言,少年的眼眸瞬间流光溢彩,他原本有些疲惫的神色也一同焕发出一股别样的精神,赶忙往房间跑,一边高兴地大喊:“我这就去准备洗澡!”
桑麻好笑地摇了摇头,抱紧衣服朝原来的目的地走去。
门外大道上。
面面相觑的几个家仆:……话说,为什么到现在都没看见斑少爷?
一同回来的泉奈:啊啊啊!哥哥又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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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他们去之前的老板那里拿了改良好的和服,恬好之前外出的老板娘也在,斑硬是在她暧昧又玩味的目光下偷偷红了脸。
和服的事情搞定了,在回去的路上,斑临时带她改变了路线,跑出了族地。
此时已经临近初夏了,她和斑在树野葱绿的树林里慢跑,周围有响彻不断的鸟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间斑斑驳驳地洒落下来,时而照亮了少年的那双黑得清澈的眸子,也勾勒出他俊朗干净的少年轮廓。
少年在前方拉着她的手,考虑到她的体力,刻意放慢了步伐。她在他的身后百般无聊地跟着他跑,可以感觉到地上较长的小草滑过了她的脚踝,有点痒,也有点凉,偶尔她的视线会被沿途的一些稀奇的草木吸引,但更多的则是呆愣愣地盯着少年随风微飘的蓬松的发丝,以及那微微晃荡的衣袂。
空气中有独属于这个季节的清新感,无不充斥着人的感官,带来些许夏天的感觉。
一大片说不出名字的树木长得老高,直通湛蓝的天空,在这令人心旷神怡的树林中,少年扬着大大的笑容回过头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眼里汇聚了些许阳光,显得熠熠生辉。
“多榆,我想要带你去见我的朋友。”
少年这么说。
在这次的外出打仗中,他在闲闷之余再次去了那条南贺川,然后在那里又再次遇上了那个土里土气的西瓜头,柱间。
当时他才刚刚赶到,就在河边看见了那个将腿盘着坐在石子地上的少年,难得安静地盯着粼粼的水面出神。
他愣了一下,才想起对方是印象中那个有些欠揍的小子,因此放松了点警惕,缓步走了过去,走进时,他甚至看见了清澈的水流倒映出了他们两人的身影,周围回响的空灵鸟鸣,以及潺潺的流水就这么带走了他原本因战争而积蓄着的阴郁,让他心情晴朗了不少,于是他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一边双手叉腰,在他身后朝他扬声打了个招呼:
“哟,好久不见了,那个……”
斑有些尴尬地顿住,发现自己打从上次就没有记住他的名字。
“柱间。”
西瓜头少年倒是对斑忘记了他的名字的失礼没有在意,大方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声音听上去低落落的,甚至有些沙哑。
对此,斑笑了笑,带着温和的嗓音奇怪地问道:“柱间,怎么回事?今天一来就垂头丧气的,发生什么事了?”
“问这个干嘛?我好得很。”
敏感如斑还是从他这看似正常得很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他瞅着他始终背对着他没有转过身来的失落背影,决定安慰安慰下这家伙:
“骗谁啊,不如说给我听听。”
“没事……”
柱间的声音更轻了。
“行了,说说吧。”
“不,真的没事。”
这次他的声音中都已经夹杂着些许哽咽了,但还是倔强着没有转过身来。
“好了,别犟了,我让你尽管说。”
斑微微弯下腰靠近他,难得带上了些许耐心。
但是柱间还是自顾自地喃喃着:“没事,真的没事……”
然后忽然间回头道:“说了我没事……”
他的这句话是伴随着鼻涕和流不停的眼泪的,斑被他那副泪流满面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耐心也终于告罄,忍不住被他逼得炸毛:“让你说你就说!”
柱间撅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依旧泪流不停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斑,里面满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纯粹的悲伤。
斑一愣,正了正神色:“到底怎么了?”
“我弟弟……死了。”
许久,柱间终于低声哽咽着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然后又迅速地抹了把眼泪,直视前方汩汩而过的南贺川,道:
“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看着这条河,心里的纠葛好像就能够被冲走一样。”
“这样啊。”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他才好。
“你叫斑对吧?”
柱间小幅度地侧过头,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下,又忍不住低下头去,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容:“我想你或许也会有一样的感觉,你有兄弟姐妹吗?”
闻言,斑沉默了半响,才终于有了动作。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一边说:“我家有五个兄弟。”
他面无表情地向上掂了掂手中他石子,思量了几秒后才终于开口补充道:
“曾经有……”
语毕,柱间立即诧异地转过头来看着他,见斑的动作和语气都正常得很,让人很难看得出端倪,但他还是察觉到这个正有一下没一下抛着石子的少年在握住石子的那一刻攥紧了手掌。
“曾经?”
柱间下意识地问道,但语音刚落他也就知道了原因,于是他也不再多说,只是静静地听着斑在一旁轻声道:
“我们是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如果说有什么能保证我们不死,就只有与敌人坦诚相待互不隐瞒,拜把子结为兄弟。”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了手臂,将石头用两指固定住,向后微拉着脚步,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对岸找准了焦距,作着打手漂的预备动作,继续道:“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心难测,没有人能够看透别人的内心,说不定别人正怒火中烧呢……”
伴随着他的话语刚落,斑手中的石头就带着凌厉的风声划破了空气,向前飞去,顺道掠过了静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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