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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顾质竟是有样学样,也蹲在了小顾易面前,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把小皮球塞到小顾易的手里。
小顾易忽然后退一步。
小皮球直接掉到地上,落在两人中间。
戴待霎时一顿,十分担心顾质接下来的反应。
却见顾质的表情没有特殊的变化。只是唇线依稀抿得更紧了些。他看了看地上的球,又看了看小顾易,紧接着捡起球,干脆让开位置给下一组的人。他自己则站回小顾易身侧。一大一小两个人相互沉默着观看教室里其他人的互动。
这样的场景,着实太……
未及她想到合适的形容词,不知顾质是不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忽然转头要往门口望过来。
戴待当即闪身躲回到过道上,快步走出去。到大厅询问前台的来访记录,这才发现,自日本回来后直到今天,他居然每日都会来一趟。
顾质他对小顾易,什么时候开始如此重视?
回想着他之前和她提及要接回小顾易的事,戴待感觉纷乱的脑海里有某种猜测呼之欲出,令她的心骤然慌乱了起来。
慌乱之际,手机毫无预兆响起。
戴待急慌慌地从包里掏出来,发现是顾质,她的心更惊。下意识地回头瞥一眼。感觉他应该是要出来了,她连忙离开康复中心,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四季风酒店公寓!”
手机正在响第二遍,戴待平复好气息,才划开接听键,顾质的声音一下传出:“杜家怎样了?”
“我在回四季风的路上,回去再和你细说吧。”
本以为顾质该对她突然回四季风有较为强烈的反应,结果他回复的是:“正好,我刚从康复中心出来,也准备回家。”
他语气淡淡,对自己去康复中心毫不遮掩,戴待的心跳却是猛地漏了一拍,竭力保持自然地顺着他的话,略微诧异地问:“康复中心?你去看你儿子?”
“是,我最近每天都来。”顾质不以为意道。
戴待按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酸着语气问:“你干嘛突然父爱大发?”
顾质轻笑:“还不是为了你。”
戴待的呼吸应声滞住:“什、什么为了我?”
“孩子不是马上要接回家吗?我是想,怎么着都得和他打个脸熟,对他的生活方式稍有了解,总不能到时我什么忙都帮不了,把孩子的事全兜你身上。”顿了顿,他继续道:“万一你因这孩子受累,心里对我的疙瘩更深,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番解释,合情合理,不仅回答了她的问题,而且恰恰安抚她方才的慌乱,戴待简直要怀疑,顾质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然而,不能不说,她真的因为他这番话舒了心松了气。
“唔,我才没那么小心眼。”戴待故作不满地反驳,口吻于不自觉中比方才轻快自然。
“对,你宰相肚里能撑船。”顾质戏谑。
戴待哼哼唧唧两声,“那我在家里等你。”
“好。”
顾质温声应着,挂断电话,缄默不语。
四五秒后,身后传来道歉:“不好意思,顾先生,今天戴小姐来得真是太突然了,我来不及通知您。也不知道她会去翻访客记录。”
顾质将深黑的目光从窗外的郁绿收回,落到陈老师身上,“算了。下次注意——”
说到一半,倏然想起什么,顾质勾了勾唇:“或许也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先生……?”面对他的不怒反笑,陈老师有些不解。
顾质摇摇头:“没事了。你帮我好好准备我儿子回家的事情就好。”
教室里,小顾易于一片喧嚷里兀自安静。
顾质默默看着,眸色深了两分。
ᄊ
戴待一回四季风的公寓,感觉连日来积累的倦怠似乎一下喷发,身体里的懒虫蠢蠢欲动,她勉强洗完澡洗完头,一身清爽后,终于受不了,暂时什么都不愿意想不愿意管,直接扑倒到床上会周公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耳畔有吹风机运作的嘈杂声不断,自己的头发也不停被人拨弄,头皮处时不时有指尖触碰划过。
好眠受扰。
戴待拿左眼眯开一条缝欲图搞清楚状况,一下对上横亘在她脸庞上方的顾质的面容。
“你回来啦……”戴待重新闭上眼,并没注意到自己此刻是枕在顾质的腿上,习惯性地想要往左边翻身。
“小心!”顾质连忙将她即将落空翻下床的身体捞回来,戴待便顺势翻向右边,手臂抱住他的腰,噌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阖眼。
顾质也继续用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有些生气地责备:“你再困,就不能先吹干头发再睡吗?”
“你现在不是在帮我吹着吗……”
这样的姿势,她的脸恰恰埋在他的腹部。她说话时,闷闷的声音微微振动,隐约有她的呼吸隔着衣料透到他的皮肤上。
顾质垂眸,视线范围内,她的耳廓正对着他,于乌黑秀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细润精巧。
“那如果我晚上才回来呢?”
“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你马上就回来。”
顾质又好气又好笑,“所以你不仅等着我帮你吹头发,还等着我给你煮饭?”
经他一提,戴待才记起自己还没吃过东西,确实有些饿:“那现在有东西可以吃吗?”
“有。”
话落,顾质突然将她从怀中抱起让她跨坐到自己腿上,然后捧住她的脸就是一通长久绵延的热吻。
吻到即将擦枪走火,他主动停下来:“现在醒过来没?”
戴待气喘吁吁,羞恼得干瞪眼。
顾质笑着帮她把睡衣的扣子一颗颗重新系好,“没骗你,真的有饭吃。”
ᄊ
戴待洗了把脸,才算真正清醒过来。
走出卧室,厅里,顾质把温好的饭菜都摆好上桌。
戴待什么都不需要做,坐下后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最后接过顾质递过来的一碗汤,一口喝尽。
“不知道的人,以为我饿了你三天三夜没准你吃饭。”顾质抓过一张纸巾,横空伸过来帮她擦掉唇边的汤渍。
戴待因此而想起杜家的光景,不由轻叹一口气:“确实吃不好睡不好。早上中纪委又来人了,把杜市长书房里的东西几乎半空,说是杜市长的办公室也已经查封。对了,昨晚你不是说要拜托项阳探听探听情况吗?项阳怎么说?”
顾质抿抿唇:“没联系到项阳,他貌似有什么要紧事。”
“噢,这样啊……”戴待难掩失望,“杜子腾他被带走前,身上不是有伤吗?早上警察局来人,说他伤口感染,现在人在加护病房。杜夫人想要探视,都被拒绝了。也不知道他到底——”
顾质清清冷冷地打断:“既然不让探视,就说明没有大碍。要真的很严重,没有不让家属探视的道理。”
戴待听出来他又是有些不高兴了,拿眼瞅他。
顾质和她对视:“不要真把杜家当成你婆家。”
戴待不欲和他的醋意较劲,不吭声。
“怎么能脱身回来了也不先告诉我?还要再去吗?”
“过些天再去看看有没有新情况。”
她只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而且回答得不清不楚,顾质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准备再追问,戴待却已经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顾质皱皱眉,“我先去公司了。”
ᄊ
出了公寓,顾质倒没有真的直接去公司,而是找四季风的经理问项阳的去向。
项阳是独自一人脱离家族来荣城创业,虽然偶尔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大半精力都放在如何拓展四季风上,所以平日最大的消遣就是在他自己的四季风到处转悠,大概是最亲力亲为的老板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项阳的电话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有要事找他反而找不到人,着实令人抓狂。
遗憾的是,经理也不清楚项阳的行踪,只说昨天晚上例行巡查到一半时,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酒店,便不再见人。
如此一来,顾质只能作罢,先去了公司,到晚上借着两场会议之间的空隙时间,才亲自打了通电话给王牌。
接通后,那边的背景一片嘈杂。
“老板,再来一捆肉串!一箱啤酒!”
“能要那么多吗?!你也不怕喝出胃出血!”
“老大,你这只铁公鸡难得请客,我们就算胃出血也得痛宰你一顿!”
“小兔崽子!等我接完电话再收拾你!”王牌恶声嚷嚷着,这才:“喂,哪位?”
因为他那边吵,所以他的声音喊得很大,刺得顾质稍稍拿离了听筒,“是我,顾质。”
“顾什么?”王牌一时没听出来,紧接着诧异:“顾质?”
他们两人之间最初的关系靠的是项阳从中牵线搭桥而建立起来的,此前顾质从未直接和王牌联系,要么通过项阳,要么通过马休,是以,勿怪王牌这种反应。
王牌以为顾质是为了上次拜托他调查的事,走离几步到稍微安静一点的角落,道:“那个还没什么进展,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不是,我找你是另外有事。”
“嗳?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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