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回来,神情漠然,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柴峥嵘的视线里,她一路小跑,朝着住所的大门跑去。
柴峥嵘慌忙下车,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大楼门口,在门口截住了她。
蓝缨回头,一触及到他的脸,神情瞬间僵硬。
她盯着他的脸,睁大双眼,就像看着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怪物。
柴峥嵘强行拉着她的手腕,强行楼主她的身体,他说:“我爱你!我爱你!不管我是谁,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蓝缨,我骗了你,但是我爱你,我骗你也是因为我爱你。你不能反悔,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你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在生气,没关系,你生气了打我也行,骂我也行,但是别不要我……我们说好的,生五个孩子,你永远都不会不要我……我们说好的,我们一直都这样在一起,哪怕不结婚也没关系,只要是你……”
蓝缨被他强行搂在怀里,她死死的睁着眼,眼眶里不知不觉被泪水充盈,她恨自己为什么听到那些虚伪的话还要难受,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争气一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第一时间推开这个人恶心的怀抱。
她没有动,依旧没用动,或许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或许是为了四年来让感情有个正式的终点,所以她没有动。
她的眼睛看着前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有泪痕从眼眶里滑出,她依旧没有动。
以前常在书上看到,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多愁善感,她不信,要不然,她这么多年都没有的眼泪,为什么在会在这两天流了这么多?
“蓝缨,蓝缨你说句话,你说句话好不好?”他乞求着,“说句话好吗?别这样不理我,蓝缨,我的蓝缨……”
她依旧没有声音,直到良久过后,她终于开口,声音冷漠又疏离,她说:“你不是柴峥嵘,你是傅清离。只要你是傅清离……”
他的声音僵硬的像是在极寒之地被冻僵一般,他回答:“我只要你。我不在乎我是谁,我只想要你……”
“对,你只想要我。你和桑弓一样,从一开始就想要我。”她说:“你们龌龊又肮脏的心思一模一样。不过是为了欺骗一个我。”
他摇头,扼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脸,红着眼睛摇头:“不一样!蓝缨,我跟他不一样,我爱你,我爱你!桑弓不过是为了肉欲,我跟他不一样……”
她回视着他的脸,反驳:“一样的!你们从来都是一样!你们眼中女人不过是你们的玩乐的工具和交易的筹码,紫纱、半白,不都是这样的牺牲品吗?哪里不一样?”她问:“你没拿过我当交易的筹码?我不是你获得利益的筹码吗?哪里不一样?”
她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说:“你别碰我,我现在还在机构之类,我现在还受到机构的保护,你要是不想惹麻烦,你就离我远一点!”她一点一点的用力,说:“放开我!”
她猛的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你耍的我团团转,让我像个小丑一样任你为所欲为,你现在满意了。你该得到的都已经得到了,别再说些让我恶心的话,你爱我?你不过是想占有我的身体。你谁都不爱。”
柴峥嵘上前一步,他摇头否认:“不!你知道,你知道我爱你。我们明明那么好,明明那么默契,明明那么亲密,明明那么相爱。蓝缨,我的蓝缨,我们不生气了号码?”
他努力的对她笑,朝她伸出手:“不要跟我生气,我道歉,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保证不再骗你,我不应该骗你,我不应该把桑弓拉进公司,但是我没办法啊,我真的……真的太爱你了,我怕他真的告诉你我是谁。我不想让你知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傅清离,我知道你害怕教官,就和所有人排斥教官一样,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只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方式来爱你。原谅我好不好?蓝缨,我的蓝缨,我的缨缨,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红着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对着她伸着手,“过来!过来蓝缨,你过来,我们和好。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欺骗我,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们现在都自由了,我们结婚,可以生孩子,可以有自己的人生……”
他哽咽着,话音被自己的吞没,他低头,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才继续说:“我们会有新的生活。蓝缨,蓝缨请你原谅我。我们相处了四年,明明什么事都没有,明明什么都很好……”
蓝缨后退一步,她摇着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你和桑弓,永远都不会。”
她的手脚都在发软,四年多都没有的感受,却在今天面对他的时候出现了。
傅清离留给她的阴影太重,以致她现在回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所有亲密都觉得后背在发凉。
“你不要再来找我,”她说:“你现在是自由身,而机构会保护我。你和桑弓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就是别来找我的麻烦。”
最起码,在她大学毕业之前,她还是受到机构保护的。
说完,她远远的绕过他,抬脚朝着大楼的方向走去。
柴峥嵘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她,她的背影决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机构里所有决定抛弃男人的女孩一样,果断的不留丝毫余地。
他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的从他的视线范围内远离。
他依旧死死的盯着,“蓝缨!”
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施舍他最后一眼。
“求你!”他说,那是舍弃到最后尊严和的祈求。
她站住脚了脚,身体在微微发抖,她低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下。
她压抑着呼吸,深深的、缓缓的、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压抑所有的情绪,然后她继续抬脚朝前走。
她的脚踏上了大楼的台阶,一步一步的离开。
然后,她的身后响起一个阴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他说:“七号,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