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卧室。
女孩回头看着她,然后站起来关了客厅的灯,也回去了。
灯灭了,拐角处玄关的位置,傅清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他转身,拧开门,走了出去。
洗漱后,蓝缨给自己的伤口抹了药,药是傅清离给的那个,说是每个人都会准备的,她用的毫无负担。
她平躺在床上,闭着眼,开始回练圆球状的傅清离的攻击,她不应该是防守的那个人,她应该是攻击的那个。
但是她今天晚上只做到别说攻击,防守都做的漏洞百出,因为她连身体的平衡都不能维持,更别说其他了。
当然,一个晚上除了挨打,也是有收获的,比如,她终于可以根据圆球的速度来调整步伐,步伐的快慢可以让她控制身体的平衡,如果是明天晚上,她应该可以做的更好吧。
高三的气氛紧张的让人觉得气都不够喘的,教室里黑压压的学生已经很少有出去玩的毫无负担了,就连教室后排的那些调皮捣蛋的坏学生都乖巧老实下来。
蓝缨在白天的时间愈发紧张,一点都不能耽误,唯一让她觉得庆幸的,就是柴峥嵘真的再也没有出现,就像这个人没有出现过似得,班里还有其他同学问过蓝缨,说那个年轻的帅哥是不是不来了。
蓝缨只是说了句:“都挺忙的,不来正常。”
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习题。
大量的习题堆积如山,每一科的各种试卷都是厚厚的一叠,每个老师都在争分夺秒的利用时间,所有其他科目全部停了,全部用来复习。
课本已经学完,最后的时间都是用来做大量的习题。
相对于蓝缨来说,其实习题需要花时间解的只有后面的几个大题目,前面的那些完全就是送分题。
她可以很快写出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只是后面的步骤体要认真计算,所以她的各科习题总是比别人做的更快,这让同桌小姑娘羡慕不已,“蓝缨,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蓝缨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我晚上很忙,没时间做,只能提高速度。”
这是实话。
这周六她还要去见那位心理医生。
她运气好,每次周六过去,那位医生都在。
她虽然没能克服对傅清离的恐惧,但是却学到了很多额外的知识。
心理医生也借了很多书给她,让她知道这世上对于恐惧各种各样,比如有的人对羽毛恐惧,有的人刀恐惧,还有的人对飞禽恐惧……她也知道,所有克服恐惧的过程都很漫长,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她也理解了自己到现在依旧惧怕傅清离的现实。
“蓝缨,你像考哪个大学啊?”同桌小姑娘又问。
蓝缨回答:“青城大学,外语系。”
“哇,好厉害,我都不敢想青城大学,我到时候就能考上个大专就不错了。”小姑娘耷拉下脑袋,一说考试就焉呆。
蓝缨抬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考,就泄气了,有这时间犯愁,还是赶紧写作业吧。”
小姑娘撅着嘴顶着铅笔,说:“不会,实在不知道怎么写。”
蓝缨看了眼她的题目,伸手把自己做好的试卷翻出来,给她:“你参考下,看不懂问我。”
她真一点都不小气,谁有不会的题目她都大方的分享自己的解题步骤,但是她拒绝一切考试中的作弊和抄袭行为。
四天的球体训练后,她终于可以始终保持身体平衡的时候,还能对傅清离展开攻击了,虽然她在晃动情况下的攻击对傅清离的杀伤力并不大,但是那是明显的进步。
训练结束后,傅清离开口:“身体的平衡要始终保持,攻击没有力度。手和脚的力量不够,狠度也不够。”
蓝缨点头:“是,教官。”
傅清离站在她面前,问:“药用完了?”
蓝缨回答:“是,教官。”
傅清离伸手又递过她一个袋子,“拿着。”
蓝缨接了过来,放在手里,“是,教官。”
“加半小时。”他突然说,“强化训练。陆地攻击。”
蓝缨一愣,她随即点头:“是,教官。”
她放下手里的药,跟着傅清离走到场地中央的空阔处,傅清离指示:“现在攻击我。”
蓝缨指尖翻出钢针,旋风般的对着傅清离开始攻击,在陆地上和球体中,分明是两种极端,习惯了平地,对于球体显然有更多的不适宜,招式又快又狠,力量也是十足。
一轮结束后,傅清离说:“很好,看来还是球体训练不够。”
即便如此,蓝缨还是连傅清离的衣服都没能碰到。
她知道男女的体能有着天生的区别,但是傅清离的的体形显然比桑弓那种的有优势,桑弓是力量型的,而傅清离则是兼具了男人的力量却又身体灵敏,就算躲避攻击的速度也是一流。
有些人天生就是占了优势,蓝缨知道,只是还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傅清离的差距。
坐到车上,傅清离看了她一眼,笑了下:“不高兴?你还小,力量和反应还没有达到最佳。但是在同龄人中,你是最好的。”
蓝缨立刻回答:“是,教官。”
这是傅清离这么长时间以来最直白的夸奖,夸得蓝缨愣了下,不知何地傅清离是哪根筋搭错了。
确切的说,蓝缨觉得傅清离最近似乎都有点搭错筋的。
她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身上原本那种让她觉得窒息的压迫感没有那么强烈,她依旧会躲避着他走,就算遇到只要他不靠近,不碰她的身体,她也不会有那种恐惧的心理。
蓝缨坐在后面,抬眸看了他一眼。
只能看到傅清离一个模糊的剪影。
蓝缨抿了抿唇,再加上傅清离之前突然跟她说让她参加测试,让她以自己的力量离开这里,她最近的心情也有些怪怪的,完全不知道傅清离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警醒是必不可少的。
车停了下来,蓝缨下车,关上门,车没有开走,蓝缨站在门口没敢动。
傅清离坐在车里开口:“测试会在三个月后,记得日期,避开生理期,如果到时候有什么意外,找绯红,她会帮你解决。”
“是,教官。”蓝缨觉得自己的脸烧的有点疼,生理期?
这是一个男教官该关心的?
车开了出去,蓝缨站在原地,又尴尬又难堪,还有点不好意思,女人的生理期她自己不知道吗?要一个男教官废话?
拧着眉,转身进屋,她依然是回来最晚的。
洗澡睡觉,躺到床上的时候又想到傅清离的话,气的蹬了一下腿,一个女人还要被一个男人提醒那个东西,可笑。
周六,蓝缨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坐在办公室,刚刚送走了一个病人,看到蓝缨出现在门口,他立刻笑着说:“蓝缨你来了?来吧,坐下。最近觉得怎么样?”
蓝缨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表情,心理医生也不介意,和善的问:“自己有什么感受?”
蓝缨坐下来,说:“我不知道是我的心理原因,还是怎么着的,我绝对教练的攻击性好像小了一点。”
“他还会碰你的身体吗?”他问。
蓝缨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近阶段都没有。”
医生点点头:“保护自己是最首要的。”
蓝缨点头:“是。”
“如果他已经有一段时间保持跟你的距离,有可能说明他意识到你长大了,或者说,他意识到了他对的威胁性在降低,所以他也恰当做出让步,来减少他有可能受到的攻击。”医生说:“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找到了另一个更容易对付的目标。”
蓝缨问:“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攻击性在减弱,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医生回答:“有可能是他刻意收敛了气息,留下一点让你保持距离,但是又不让你拒之千里之外。也有可能是他觉得,你的攻击性在上升,他不得不收敛那样的气息。因为我没有跟他交谈过,所以我不能给出你准确的答案,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克服对他的恐惧,主要还是在于你。”
蓝缨点头:“我明白。谢谢医生。”
“哦,对了……”医生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书,不小心把桌子的相框给碰倒,相框又碰到了茶杯,蓝缨急忙帮忙拿起书和相框。
“看看,我这年纪大了,手脚都蠢了。”心理医生笑着说:“谢谢谢谢,对了,这是给你的书,还有,这个相框上的是我妻子和女儿,这是我小儿子……”
蓝缨看了一眼,幸福的一家四口,小姑娘很漂亮,圆圆的脸,眼睛很明亮。
医生说:“这是我女儿,可爱吧?就是身体不大好,去年休学了一年,今年才参加高考,还非要考青城大学……”
蓝缨点头:“我也要考青城大学。”
医生笑着说:“那真有缘了,说不定到时候一个班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