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还不是想走就走。
就想她说来就来一样。
唐言蹊走到他面前很近的地方,抬头看着他,“陆仰止,其实我一直很想跟你说,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
她说得很安静,听不出太大的起伏,也不带什么怨怼什么委屈,只是平淡无奇地陈述而已,“找它不是为了怀念,那些东西没什么可怀念的。Bud light也委实算不上好酒——比以前在家里喝得差出十万八千里了。”
她说着,轻轻一笑,“我只是没喝过那么廉价的酒,所以想让你也尝尝看。想着也许你尝过以后就能明白,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回家,不想你。”
男人纹丝未动的黑眸里终于攀上一丝不明显的裂纹。
他忍着想要将她压倒在酒架上的冲动,嗓音低沉暗哑地开腔,“后悔?”
“不后悔。”她想也不想,“我虽然不是特别通宵人情世故,智商也没有你高,但是我长这么大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对自己负责,同样的事,再来十次二十次,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
男人定定地望着她。
那目光沉郁到让她近乎窒息。
就在唐言蹊觉得自己真的要被溺死之际,他却锋利而冷漠地扯开一抹笑,手掌捏住她的下颚,“你还真是明白怎么说话能让对方生气。”
“我也知道怎么让你心疼啊。”唐言蹊迎着他寡淡深邃的五官,“但是我不想,你一疼我也该疼了,我这么爱你,舍不得的。”
男人呼吸一沉,松开手,“走了。”
唐言蹊又像个小跟屁虫那样跟在他身后,“不买菜了吗?”
他没答言,却用行动表明了一切。
去了趟超市,结果是什么都没买。
唐言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站在超市门口抽烟的他,夕阳西下,残红如血,实在是个怎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气氛。
而他,也透过车窗上暗色的玻璃膜,眼神深深地落在她身上。
……
抽完烟,陆仰止回到车上,系上安全带,果决利落地踩下油门往市中心开。
这个时间进城的路不堵车,很快就到了陆家别墅。
唐言蹊没能按照预想中的抱着大包小包进门,感觉有些气馁。
刚进门就闻到了厨房里的香气,秒秒钟把这种气馁的情绪推到了顶峰,“她们为什么都开始做饭了!”
陆仰止面无表情地拆开领带,冷笑,“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相思都吃完饭了。”
唐言蹊这才意识到,她吃饭的时间晚,小孩子睡得早,自然吃饭的时间也早。
她还真是个不合格的妈妈,以前偷偷来陆家看过相思那么多次,到现在却连女儿的作息都拿捏不准。
唐言蹊不想浪费在这个家里呆着的一分一秒,强迫自己暂时忘掉不愉快,推着他上楼,笑着道:“去把衣服换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回到家里要先换居家服,你那身西装又冷又硬又刻板,一点都不好看。”
陆仰止也不拒绝,就容她这么推着自己往楼上去。
宋井从书房出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瞠目结舌。
正要说什么,接触到男人的视线,又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低头,只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唐言蹊轻车熟路地把他推进卧室,“居家服在哪个柜子里?”
她这样问着,手里也不闲着,已经随便打开某扇柜门。
蓦地,一怔。
这衣柜里……
衬衫、西装、领带,所有东西的格局都与五年前别无二致。
依稀就还是她离开前那晚的场景,熟悉得让唐言蹊陡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她一直就知这男人对她费了心思。
可是越往他的生活里走就越是能深刻的体会到,他在她身上究竟费了多少心思。
男人双手抱臂站在她身后,似乎察觉到了她在看什么,眉心一拧,大步走上前,“我自己来。”
唐言蹊却转过身,面对着他,手背在身后,轻轻关上了柜门。
她靠在柜子上,仰头看他,“陆仰止,我也不知道明天你是不是就彻底跟我说再见了,所以本来想今天给你做顿饭吃的。”
男人动作一滞,脚步亦是停了下来。
“不过也无所谓。”她歪了歪头,伸手去解他的领带。
就在床边,如同五年前她多少次在这张床旁为他系上领带的样子,笑嘻嘻道:“不能给你做饭吃的话,那你吃我吧。”
陆仰止的胸膛微微一震,狭长凤眸里掠过一瞬暗芒,惊心动魄,“你在说什么。”
女人踮着脚尖,在他耳边,菱唇一动就好似一个吻,“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
男人猛地抓住了她在他胸前作弄的手,抵在她身后的衣柜上高高扣住。
俊脸逼近她,目光也沉暗得吓人,“唐言蹊,你想清楚。”
“这有什么可想的。”她厚着脸皮与他对视,“今天我是陆太太,你是陆先生,夫妻之间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她说完,没见到男人有下一步动作,于是故意凑近些,在他旁边吹气,“还是陆总你上了年纪,做不——”
这次陆仰止总算动了。
膝盖一顶,就这么突兀地把她的两条腿顶得分开。
“接着说。”他的脸沉得能滴出水。
面前的女人却一丁点怯意也无,眼尾不经意地这么一挑,比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还要勾人。
“我说,陆总你上了年纪,做不动了。”
“还有呢。”
“还有?”唐言蹊以为这一句就够把他激出火来的,怎么还是小看了他的城府和气度。
于是她想了想,咬牙继续道:“还有你可能累了一天,体力不支?”
果不其然,男人的面色在无形中变得更难看了。
“再不然就是你没胆了。”唐言蹊十分坦率道,“怕你未婚妻知道你在家养了个我,所以你不敢跟我睡。要么就是你怕我太贵,你给不起我要的价——”
他终于不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低头狠狠吻住了她的嘴。
毫无温柔怜惜可言,称得上是碾压着她的唇在动,舌尖突破她的牙关,摩擦得唐言蹊能品尝出血丝的味道来。
“我是没你胆子大。”夺走她口腔里最后的空气,他冷冷丢下这么一句,手掌扣紧了她的皓腕,“唐言蹊,你最好把你刚才说的每个字都记清楚了。”
她头晕目眩地深吸气,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为什么?”
不清醒归不清醒,却还记得往他身上凑。
她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身上,陆仰止再是正人君子也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同一个地方涌。
“不为什么。”他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好好记着自己是怎么为这些话付出代价的。”
唐言蹊定了定,笑了,“好啊。”
“陆仰止,你来,撕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