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的宫廷侍卫从远处走来。裘致收回纷乱思绪,如一个不起眼的卑微下人,垂首缩肩避让一旁。
这些腰侧挂着羽箭的将士,由羽林军统领乔信宁一手掌管,训练有素,英勇善战,武功高强,一以当百,是直接听命于林岂檀,守护谆国宫廷地位最高的皇家卫队。
踏踏,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敏捷矫健的身姿,与裘致十一年前的印象中一样,羽林军所经之处,皆带着肃杀凌厉的震慑之气。
裘致黯然转身,踽踽而行。乔信宁,他可还记得,那个曾在蹴鞠场上将他挑至马下的裘致?可还记得,那个满含笑意亲手扶起他的少年太子林以然?
“停。”一个朗朗之声骤然响起。
羽林军齐刷刷在裘致身后停下脚步。裘致仿若未闻,依旧垂首而行。
“请问……”那年轻的声音紧追裘致而来,“请问这位可是裘伯伯?”
裘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身形颀长,气宇轩昂,分明从未见过,却又隐约有种面善之感。
“在下乔修岩,”来人朝裘致抱拳一躬,“请问您可是裘致裘伯伯?”
裘致顿觉恍然。乔修岩,乔信宁之子,难怪看着觉得有些眼熟。当年,裘致为了乔信宁给儿子取这名字,没少嘲笑过乔信宁。一个男孩子取什么名字不好,偏偏要叫做“修岩”,旁人听起来,仿佛“修颜”一般,带着一股闺阁女子的气息。
“小人正是裘致,”裘致微微躬身,仿佛并未认出乔修岩,“不知大人叫住小人有何差遣?”
“果真是裘伯伯。”乔修岩面露欣喜之色,“家父方才在坤阳殿远远见到裘伯伯背影,便让我来瞧一瞧。我原以为父亲看走了眼,若不是见裘伯伯脚步沉稳,气息内敛,晚辈也不敢冒然上前相认。”
裘致面上挂着一丝谦卑的笑意,“裘致身份低微,不知公子令尊是哪位大人?”
“家父乔信宁。”乔修岩恭敬道。
“原来是乔大人的公子。”裘致朝乔修岩深深一揖,“虎父无犬子,乔公子果然少年英雄,有乃父之风。”
“多谢裘伯伯赞誉!”乔修岩顿时笑逐颜开,“裘伯伯若是得空,不若改日来府中与家父叙叙旧,晚辈常听父亲提及裘伯伯的盖世神功,届时裘伯伯也好让晚辈长一长见识。”
“乔公子真是折煞小人了。”裘致再次深揖,“小人一介凡夫俗子,怎能高攀得起乔大人?覃贵妃催促小人回翯王府清理庭院,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那……裘伯伯慢走。”乔修岩望着裘致远去的背影,眸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眼前这中年男子,哪儿有丝毫父亲所说浩气凛然、雄姿英发的侠者气概,左看右看,不过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府中仆从罢了。
远处高阁楼台之侧,乔信宁看着裘致身影消失在宫墙之外,眸中神色异常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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