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却百般推辞,说必须与江湖众人共同商定,似乎存心与我保持距离。此地毕竟并非筱安,我也不好强令他同意,只说明日要避于内室之中,亲耳听江湖众人如何说辞。”
林伊人浅笑,放下酒杯,“江湖人素来不愿与朝堂往来,秋慕尧的反应亦属正常。想那月圆之夜必然刀光剑影,危机四伏,秋慕尧又怎敢让太子身陷险境。”
林涧之沉声道,“乌玠令事关重大,如若再落到叶浮生手中,最后一道屏障就只有九玄洞了。你莫不是忘了,先帝与你的姨母顾芍筠,可是皆葬身于九玄洞内。”
“知道了。”林伊人眸光微闪,缓缓道,“不过,进入秋逸山庄后,还请太子唤我一声沈堂主。”
“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林涧之眉间掠过嘲讽之色,“在外行走就用这么小个名头,真是委屈了翯王。”
林伊人轻掸衣袖,淡淡道,“若无他事,伊人就先行告退了。”
林涧之拂了拂手,不再言语。
林伊人转身离去,清逸身影很快消失在长廊之后。
“无相。”林涧之端起酒杯,极目眺望粼粼湖面。
“太子。”一个身穿深色长衫目光深邃的中年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
林涧之蹙眉道,“林伊人怎会知道父皇安排我去娄焘巡查水利一事?”
无相略略迟疑,“翯王府一向耳目众多……”
“不对。”林涧之抬手打断无相,“娄焘巡查涉及当地官员治水贪腐,父皇希望低调行事,因此交办之时除了我与韦鹄旦,并无第四人在场。”
“太子,”无相微微抱拳,“恕属下直言,覃贵妃日日在皇上身侧,对翯王府而言,朝堂上下又会有什么真正的秘密呢?”
“覃贵妃,”林涧之默念,只觉湖面波光绕的人眼花缭乱,烦躁踱步道,“子衍若不是靠着她,能那么讨父皇欢心吗?”
无相神色平和,“五皇子性子简单,只要少了左膀右臂,何愁对付不了他?”
林涧之恼怒道,“可覃贵妃深得圣宠,林伊人软硬不吃,子衍母舅吕氏一族又小心谨慎,未曾犯错,你让我如何剪去他的羽翼!”
无相躬身轻揖,“太子身份尊贵,人中龙凤,不仅是皇上和皇后的嫡长子,还是丞相外孙,护国大将军亲甥,谆国上下依附势力众多,可谓胜券在握。眼下五皇子虽更得圣心,但终究出身低微,况且覃贵妃与朝堂官员走动甚少,吕氏一族又未居于高位,而翯王身份为前太子独子,就连皇上也心存顾忌,怎可放心让他执掌实权?今后不过是如同喆王那样做个清闲王爷罢了。依属下看,太子大可不必急于一时,只需静候时机,今后慢慢一一剪除就是了。”
林涧之怒目半晌,最终气咻咻坐于软榻之上,呵斥一旁婢女道,“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赶紧倒酒!”
“是。”婢女赶紧执起酒壶,哆嗦着给林涧之倒酒。
林涧之双眸似要喷火,咬牙道,“林伊人,从小就只有你敢和本太子对着干,等本太子上位后,我要你好看!”说罢,拿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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