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门,一院子的晨光被隔绝在门外,他不晓得沈昱骁为何反应如此激烈,也不关心。
如今令他耿耿于怀的,是九叔身上的胭脂味……长乐坊染上的。
“九叔,冒犯了。”
沈昱骁看着下人将沐浴的热水送进谢爻屋中,而他的阿砚,许久未从屋中出来。越想越不是滋味,连手上的剑招都颠三倒四,这样下去非得走火入魔不可,索性收剑回屋生闷气。
阿砚说喜欢时的神情,绝不寻常。
……
谢爻在氤氲的水雾中醒来,泠泠水声,温热的触感漫过胸口。
天在水是灵酒,并无宿醉的痛苦,只意识有些模糊,缓缓睁开眼,一双狭长的黛眸映入眼帘,乌发微湿肌白盛雪,谢爻有些恍惚,许久才缓过劲儿来,如此清越出尘与他共浴的美人,正是谢砚。
彼此相望了许久,水雾迷蒙,似梦非梦,谢爻总觉得自己没醒透。
“九叔昨夜醉了。”嫣红的薄唇微微扬起。
“嗯……“谢爻的喉结下意识的动了动,沉吟许久:“所以现在……”
“沐浴。”云淡风轻,言简意赅。
“我们一起……?”
“一起。”
相对无言,许久,谢砚开口:“九叔转过来,侄儿给你洗头。”
“嗯……”谢爻仿佛元神出窍,完全不在状态,对方让他做什么他就愣愣的照做。
谢砚掬起水,仔细地从九叔头顶淋下,指腹按在头皮上,温暖柔软,力道恰到好处,谢爻舒服地闭起眼,心中疑虑与仿徨骤散,鬼使神差的觉得合情合理。
“砚儿,昨夜我可有耍酒疯?”缓过神来,谢爻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笑微微的模样。
“咬人。”薄唇轻启,轻描淡写。
谢爻呼吸凝滞,猛然回头脱口而出:“什么?”
猝不及防,水淋到了眼睛里,谢砚忙替他擦:“九叔别乱动。”
“不是……我……我咬你……哪里了?”他一颗心突突突狂跳,四肢僵硬汗毛直立,自己喝醉后,究竟对这美人侄儿做了什么……答应给砚儿甜头之后,他完全断片了。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沉吟片刻,淡然开口:“侄儿忘了。”
谢爻扶额,将这句“忘了”理解做侄儿的善意,心如死灰,自己竟然对主角挂哔侄儿酒后乱性……活该千刀万剐了。
“砚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混账,渣男的标准台词,不想对姑娘负责任就推说不知道,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我混账!”谢爻喃喃自语,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又怕对方尴尬堪堪忍住了。
黛蓝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语气依旧是从容淡然:“九叔别往心里去。”
“砚儿,九叔会,补偿你。”他心乱如麻,也不知这补偿如何补偿,只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无法推卸,而且他甚至揣测,自己除了吻……说不定还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只是谢砚没好意思说。
黛眸微垂,唇角却淡淡勾起:“好。”
水雾氤氲,谢爻没看清对方面上的神情。
这句话他只动了动唇,没发出声音。
谢爻打听了不厌城最好的成衣店,挑了匹鲛绡便独自去了,回来时,从衣襟逃出一条玄色抹额,质地柔软却不轻薄,净色,里侧隐隐可见暗灰的符文。
“系上试试。”谢爻笑微微地将抹额递给谢砚。
对方抬起眼皮,黛蓝的眸子似有飞鸟掠过,惊起点点涟漪,手上却无动作:“九叔帮我系上,可好?”
谢爻怔了怔,眼尾的笑纹渐渐荡了开来:“那你转过去。”
面上虽笑着,心中却惊诧,这侄儿是在和自己撒娇么……他印象里清冷禁欲的谢砚跟沈昱骁都没这般撒娇过。
果然还是个孩子,只对他稍微流露出些善意,便像一只尝到了甜头的小犬,会对着自己摇尾巴索糖了。
心中觉得有趣,谢爻笑意更深了,谢砚看在眼里,像被烫着般移开视线,默默转过身去。
因考虑到是给男孩子戴,谢爻让老板将抹额尽量往厚实了制,看上去朴素结实毫无纱的质感,握在手中却轻薄柔软恍若无物。谢爻绕过对方的额头,抹额轻覆,指尖不经意擦过谢砚耳尖子,惊觉热得烫手,一看这小崽子从耳朵一路红到脖子根。
“又不是大姑娘,害臊什么?”如此说着,谢爻在他脑后系了个蝴蝶结,不是故意的,他只会系蝴蝶结……
谢砚不答,皮肤红得更透了,原本瓷白的少年现在染成了粉瓷色。
赚了赚了,原书中为了维持谢砚出尘不染的禁欲设定,完全没有关于他脸红的描写,这一波不亏。
……
因为那百匹鲛绡,谢爻雇了一队马车往南赶,从西境浩浩荡荡的回无冬城,遥遥看去俨然一行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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