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吗?梁璀错性子冷淡,并不为这样的巧合感觉激动,她皮笑肉不笑着,把手抽了出来,而后抽出一张湿纸巾,默默地擦起手来。
“哈哈……”林滉的笑声爽朗又尴尬,转而面向韩东找寻安慰,“韩叔,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很有缘分啊?”
*
nahal在医院只住了一天,便坚持出院了。
林滉一再表示会承担他所有的医疗费,却被拒绝。想着那个头目说不许nahal再留在达喀尔的话,他更不免觉得担忧。
而韩东的意思是让他先去他在其它城市的工厂工作,等避过风声再说。在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
收容中心那里,林滉无故消失,本以为会被批评,但nessa却夸大了他营救nahal的事迹,最后他反而被表扬了一通。
虽然已经找回了电脑,但梁璀错却仍旧每天来收容中心打卡,林滉也照例围转在她的周围,并时不时地找机会想要问出有关于她更多的信息。
“你高中在木城哪所学校读的啊?”
“23岁的话,是已经大学毕业了吗?”
“那你还回回美国吗?比如读个研什么的,还是直接回国工作?”
“话说你究竟为什么来非洲啊?旅游?采风?”
“听韩叔的意思,你家里人好像很着急你回去啊?”
“你有个哥哥是吗?听那天的话,他管你管的很严?”
……
但不管他怎么问,梁璀错都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模样。
冷漠。
装神秘。
又一次套近乎失败,林滉撇嘴,但看着梁璀错因为洗衣服而浸出一脸汗,还是下意识地拿起迷你风扇帮她降温。
阳光明亮,投射在不大却很温馨的院落里,衬得黄色的墙暖澄澄的。
林滉一面单手托起风扇对向梁璀错,一面眯眼看着头顶的万里碧空,感叹:“哎,回了美国就没这么晴朗的天气了,匹兹堡的冬天啊,超级漫长,夏天也经常刮风下雨。”
这种失落的情绪还没能来得及发酵,林滉便被正在晾衣服的梁璀错甩了一脸的水珠。
“少发感慨,过来干活。”梁璀错一记白眼杀来,拿起盆里的被单,示意他过来帮忙。
这姑奶奶的属性,林滉是服气的,于是赶忙上前,拎过被单的一角,和她一起把多余的水分拧出。
*
洗完衣服,梁璀错和林滉带着nessa在巷子口坐着,人手一根冰棍。
nessa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梁璀错,一会儿又看看林滉,半晌,语气失落,“哥哥姐姐,我舍不得你们。”
梁璀错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要离开,林滉他们也快要结束志愿者的工作,非洲的这个夏天,正开始进入尾声。
林滉立马伸出小拇指,跟nessa约定,一定会经常给他写信,下个暑假还来看他,立马让这个本就心思单纯的小孩忘却了些许离别的愁苦。
“喂。”用手肘轻碰了下过分安静的梁璀错,林滉问:“都要走了,留个联系方式呗。”
“nessa,you/want/eat/something/else?”话题却被迅速转移。
“喂,不要这么冷漠啊。”林滉不死心。
“哦。”一秒结束话题专用词。
“我总得把钱还给你吧。”
“不用,当做赔你psp的钱。”
“那也太多了。”
“剩下的捐给收容中心就好。”
“要捐款给收容中心,也要还钱给你。”
“那就捐两份吧。”梁璀错说,她的表情认真,语气也没有半分戏谑的意思。
林滉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语气冷漠,并说着各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还不叫人生厌。至少,他无法跟她生气。
恍神间,nahal走了过来,他将nessa抱了起来,有些羞涩的跟林滉和梁璀错打了招呼。
因为要谈接下来的一些打算,所以待了一会儿后,nahal提议出去走一走。
林滉想要问他关于离开达喀尔,去其它城市工作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却是迟迟开不了口。
如果家园可以依托,未来也不至于混沌,谁会愿意背井离乡,漂泊不定。
梁璀错自知并不擅于开解人,照旧将沉默发挥到极致。
相反,nahal的话倒是多了不少。
“中国还有美国,是什么样的国家?”他问,因为问题太过笼统,林滉和梁璀错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里的生活会不会容易一些?”他又问,其他两人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但答案仍旧不是呼之欲出的。
中国,美国,塞内加尔,都有生活容易的人,也都有生活艰难的人,又或者说,生活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梁璀错和林滉都明白,nahal更想求解的题目其实是生存。
“也许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它们和塞内加尔一样,都是很棒的国家。这件事过后,那群人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也可以开始好好生活了。”
林滉笨拙的安慰,nahal咧嘴露出一口白到发亮的牙齿,扫去了脸上的大半阴霾。这里的人热爱歌唱和舞蹈,笑容也像阳光一样明亮温暖。
顿了顿,他又问:“你们想去我长大的地方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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