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民心

说像东归这样靠着时光回廊速成的战士了，几乎是炮灰中的炮灰。但是即使这样依然有无数的凡人战士前仆后继，不知死亡为何物。

    他知道父母的担忧，也知道他们的顾虑，更知道自己的任性，但是他更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没有人站出来，那么当恶魔突破的时候，那时就不止他会死去，父母更是不能幸存。这个世界现在需要英雄，或许他不是这样的英雄，但是起码他要用血肉之躯为背后的家人和族民筑起一道钢铁的城墙。像是现在奋战在第一线的战士那样，这是一场无人可逃的战争，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

    但是他还是无法说服他的双亲。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或者说明白就可以接受的。有些东西你知道，你明白，但是你依然不会去逃避，也无法逃避，有些东西即使明白也不想明白，这是人之常情。

    但是即使无法说服他的双亲，他依然义无反顾，不愿退缩。东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楚，现在是种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需要无数的人站起来。公主之所以会公布所有的信息，告诉所有族民们真相。是因为她要给予每个民众自己选择未来的权力，让他们自己去选择自己的未来，也可以说是寻求帮助了。这个国家正在哀嚎着，领土正在燃烧着，她需要每个人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族民的帮助，祈求他们一起的救救自己。

    他和父母一夜无话，或许他真的很自私，但是他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弱小的他，根本没有选择。如果他不去，其他人也不去，每个人都因为着各自的理由不去战斗，那么这个国家将无人幸存，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他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他只能做自己可以做的一切。

    一夜无眠的东归只是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给每个他认识的人留下一封电子信件，整理他生活了数十年的房间，然后删除了所有在社交平台上的联系方式，默默的收拾起了一个包裹，然后坐在床头看着外面那灯火阑珊的城市。

    在这一夜，在这个族群那无数的城市中，有无数的人不曾睡去，有无数的人一起看向远方，看向那些战士们所奋战着的战场，想着各自的事情，各自的柴米油盐，各自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事。或许他们注定是一生平凡，但是在需要他们站出来的时候，没有人后退，这是凡人心底的光芒。当在你要做几分钟的英雄还是一辈子的懦夫时，这些不曾伟大过的人交出了一份无愧于心的答卷，或卑微，或伟大，但同样的义无反顾。

    在天还未曾亮起的时候，东归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带着行李走出了客厅，然后面向父母卧室的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并留下了一封纸质的书信。接着安静的步出家门，头也不回，向着远方的征兵点走去，也向着那片残酷血腥的战场走出，没有人知道现在的他在想什么。

    步出家门的东归在路上他看到了无数的人。无数带着行李跟他走向同一个方向的人，每个人都对着对方微笑着，默契的安安静静向前走去。那些维持秩序的战士和城市治安管理人员没有说什么，这一刻不需要说什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而且，他们在不远的未来也会上第一线，或许他们还有并肩作战的机会。这是一群带着豁出生命觉悟的人，每个人的灵魂之火都在熊熊的燃烧着，沉默行走的他们内心的血夜却在不停的燃烧。

    而在东归的家门口，父亲与母亲各自相对着，温柔看向对方，然后看向远方，东归远去的方向。

    这时候东归的父亲，那个一直以来有点沉默寡言，老老实实的男人。那个不曾对着妻子与儿子红脸的男人，在这时身上所爆发出来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他曾帝国军中的一员，现在的他，或许还要再次加入。而那个女子，东归的母亲则是看着他一脸温柔，没有什么话说出口，只是温和的为丈夫准备着远去的行李。

    在吃完最后一顿早餐之后那个男人看着妻子一脸傻笑，很温和，也很幸福的笑脸，最后的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拍了拍妻子的手，接着带着包袱出门了，向着与东归相同的方向，向着背后摇了摇手的他头也不回，只是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坚毅。或许这一对父与子在战场上会并肩作战一同死去，或许也会赢得荣耀带着一身的伤疤回家，但是在最后，他们会一样的无愧于心，同样的一脸坦荡。在这个位面的每一个角落在这一刻有无数的人一起向着黑暗行去，无怨无悔。

    那个女人站在家里的门口处久久不愿离开，看着远方的那个方向。他的儿子与丈夫在那个方向上同时向着令人绝望的战场前进，或许他们终将死去，却都是她心目中无愧于心的大英雄。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她走向卧室的方向，脚步轻盈，却又坚定。她从她那自从嫁给了那个男人之后从未打开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水晶。那红色的晶石里面带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晕。这种光晕让人感到异常的诡异和不安。

    这个女人无视了这样诡异的光芒，她只是微笑的用手撕开了自己的胸膛，里面没有心脏，甚至是其他的内脏，只有无数的晶状体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光辉。接着她还是微笑着把那块红色的水晶装在了原本心脏的位置上。即使极度痛苦，即使已经血流满身，即使灵魂崩碎也不曾发出一声喊叫。浑身不可抑制颤抖着的她只是一脸微笑的想着这数十年来的幸福生活，这样平平淡淡却让她感觉到异常满足的生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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