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来者正是刚才的少年,他就是秦重南和吕氏的儿子,晋安侯世子秦宝玉,只见秦宝玉急匆匆冲进来,脸上很有些不忿之色,两道浓眉竖起。
“好儿子,跑这么急作甚!天气这么热,仔细中了暑,来,到娘这里喝一碗酸梅汤去去暑气。”
吕氏向来是极为疼爱这一双儿女的,护犊子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见秦宝玉神色不佳,又带了几分气喘,先顾不上别的,就心疼上了,忙拉过秦宝玉,拿香帕替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又亲端了酸梅汤喂他喝了两口,不忘白了秦重南一眼,嗔道:“哎哟,我当是谁平日里那么温良恭俭让,礼义仁智信呢,原来是秦侯爷啊,秦侯爷这话说的,仿佛忘了平日里最爱耍赖皮的是谁呢!”
说罢,这才柔声对秦宝玉道:“好宝玉,你姐姐尚午歇呢,你收着点声音,不要吵闹了你姐姐。”
秦侯爷是京城有名的妻管严,被吕氏抢白了一顿,也不敢置喙,只讪讪笑着低了头。
秦宝玉此时却是看爹妈一把年纪还在他跟前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工夫了,放下汤碗,气愤不平道:“爹,娘,这事儿,由不得我不气,你道为何?——姐姐又被退婚了!”
“什么?!”
秦侯爷和吕郡主乍闻此言,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秦侯爷忙殷勤一笑,对吕氏道:“夫人请先!”
吕氏一对柳眉倒竖,素手狠狠拍在桌上,适才那温柔娴淑的中年美妇,此时竟化身成了恶鬼夜叉。
“什么玩意儿,也敢退我宝贝女儿的婚!反了他了!”
“就是!”
秦侯爷在一旁附和,义愤填膺。
秦宝玉闻言,有些犹豫的搔了搔头,不确定的问道:“听爹娘的意思,要不让儿子去找几个江湖朋友,游侠义客,捉住那不要脸皮的负心汉江寒珏狠揍一通,叫他收回此话?”
吕氏闻言,无奈叹口气,伸出白葱似的纤纤玉指,点了点秦宝玉的额头,道:“傻儿子!人家都不要你姐姐了,你强逼人家收回这话,往后真把你姐姐嫁过去,他难道就会疼爱你姐姐了?”
秦侯爷在一旁听得火起,道:“夫人此言甚是,只是,江寒珏这厮如此辱没我们的宝贝女儿,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不成?”
吕氏冷笑一声:“算了?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好的事儿!长得丑,想的倒是挺美!敢如此辱没我的宝珠,老娘教他知道老娘手段的厉害!”
秦侯爷和秦世子二人在一旁见吕氏又是一掌拍在桌上,连酸梅汤碗都跳了起来,又看她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笑意,不禁俱是脊背一寒,纷纷缩起肩膀,活似个鹌鹑,不敢在此刻触犯吕氏的霉头。
原来秦世子口中所说的“又”被退婚了,也是大有渊源的。
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晋安侯府背靠安阳大长公主这座靠山,吕氏本人和当今皇帝是嫡亲姑表兄妹,自小一块长大,感情融洽,晋安侯也曾当过皇帝的伴读,一家子都是和皇帝最亲近的关系,可谓是富贵泼油、权势滔天。
可如此高贵的门户,晋安侯夫妇二人最为爱重的掌上明珠,秦宝珠小姐,圣上亲封县君封号,不过才十七岁,就已经被退了三次婚了。
要说这第一桩的婚事,实在是造化弄人,那时候秦宝珠不过才是牙牙学语的两三岁年纪,吕氏当时有个闺中密友,也同是嫁给京城一位侯爷做太太,生了个儿子,比宝珠将将大了几个月,长的玉雪可爱,吕氏爱得不行。
刚好她那密友也爱宝珠那粉妆玉琢雪团子也似的模样,两个女人当下里一合计,就决定来订个娃娃亲,约好了等二人年纪长上来后,就替他们做主许配了婚约。
哪知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那密友的夫君娶了房小妾,小妾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见天的闹,密友郁郁寡欢,疏于照顾儿子,一场小小的风寒,竟然就要了那小公子的性命。
自那之后,那位密友悲痛欲绝,遁入空门,为了自己早夭的幼子点起了长生灯,好保佑他来生投胎到一个好人家。
这桩口头上的娃娃亲,自然也就只能作罢,说来着实是件伤心事了。
第二次呢,这回和秦宝珠订婚的也算是和晋安侯府门当户对了,因着秦宝珠天性烂漫,貌美绝伦,又是被父母往死里宠的,平日里最爱华衣丽裳、金银首饰,心血来潮又爱换上男装舞刀弄枪,宠出来一个任性妄为又胆大无俦的性格,最是没个定性,真真不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她这桩桩件件的行为,自然叫那些道貌岸然的卫道士看不惯了,含沙射影逮着机会的损她,说她枉为女子,秦宝珠半点不放心上。那又如何?那些公子哥说着不喜这般女子的脾性,然而看见她了,谁不是视线能拐弯似的盯着她看?谁让她长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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