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却不能是现在,说起来,您将这个传出去的意图,不就是为了保全自己的一条命吗?”
文妧不再看天上那抹月色,转而低眸看向自己绣着银线的袖口,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灰。
耳旁昌彘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如今我想要杀你,就像你想要举发我一样的困难。”
文妧冷道“昌府府主还是收手的好,我文府愿意出钱买下那地匹再建回新的房屋,让那些在江南岸幸免于难的人能够回到祖宅。”
“哈。”昌彘口中颇有些不可思议,起身拂袖道“文府小姐可真是心软,可你能给我多少银两?你也不想想,那块地匹若是盈利起来,入账的可都是数不尽的银子,若非如此我何苦费尽心思在上面动手脚?”
文妧听言,心中还是划过一抹痛感,她抬眸,眼光直直探向对方的眼帘“这么说昌府主是承认那把火是自己所放?”
那一瞬从对方直视的眼眸中读出一抹狠色与威严,昌彘一愣,心中竟生出了几丝忌惮,随即又再次被利益所蒙盖反问“怎么?难道文府小姐心中还有其他的人会烧起这把火?”
文妧佯装不知昌府纵火的缘由,只问道“我很好奇,是什么力量让你能够肆无忌惮的烧起这团火,而不惧怕官府的追查,还有那日你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带来了一群杀手。”
“不是还没能杀掉你吗?”昌彘一笑“很多东西,即便你身居文府世家的直系血脉都不可能知道,就比如江湖势力,他们可以毫无痕迹的坐下一桩桩的事情,即便留有痕迹,也有办法可以抹去那样人的存在。”
文妧垂下眼眸,掩饰着其中的冷笑“哦?是怎样的江湖势力?”
昌彘唇齿清晰,只说了三个字,却早已足矣“沉—旭—阁。”
文妧起身,眼中对昌彘所呈出的皆是淡漠,她拍了拍袖口的灰尘,身后却传来了昌彘颇有些激愤的声音“文妧,只要我还没死,江南岸那块地匹,我要定了!即便是你买下来,我既然能烧第一次,也就能继续烧第二次!”
文妧回头,眼中终于有了一抹凌厉之色,她看向昌彘那肥硕的身材,良久忽然冷笑着出声“府主似乎对沉旭阁派来的高手,很有信心,难道您就没有想过,百密必有一疏?”
昌彘的心猛地一跳,虚眼看着文妧“你想说什么?”
文妧联想到最近昌彘所做的一干事,从不留余地的陷害自己,到刺杀自己,又与沉旭阁联手将明火抛向江南岸那群无辜的百姓,若没有娴孟君与钰臣的精细谋划,没有风萧拿来的密信,没有楚凌轩的相伴,难道弱者就应当被昌府这样性格低下的所谓‘强者’宰割吗?一切不过是利益,正如当年的徵钦,无论和自己相处多久,到了最后依旧还是如她母亲的一副狠恶模样,也许这就是本性难移罢了。
她转身看向昌彘,自己并非没有给他机会,直到刚才他未曾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文妧想只要自己出门,带走那些安插的人,拍下官府卖出的地匹为那些人再修葺‘家’便好,他们还能好好的继续生活在祖上曾经呆过的地方,可是,昌彘的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虚伪,明明没有那样的能力,偏偏要去做那样的事情。
“陛下穷途励志,想要让百姓安居乐业,却不想身边竟然聚了你们这样的奸诈之人。”她冷冷一笑,略微侧过头,看向门外的黑暗中“长史大人可听清楚了?”
昌彘的心一沉,只见前方黑暗处似乎有脚步声响动,顷刻便看见一个衣着墨绿常服,提醒微胖的男人走近屋内,直到明处他才看清,出现在眼前的,正是扬州长史薛仲!
昌彘忽然明白了一开始为什么文妧良久不说话,那时候自己还当她在沉思,却不想是在看着屋外的天色等天黑,只因天黑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忽然想到了前两日与蜀中社的人前去第二次刺杀文妧时从天而降的那位少年人,那之后蜀中社的人曾和自己说过,最好不要得罪文府,因此近两日自己才未曾寻找机会。
那日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庄主一类,昌彘此刻才明了,若说能令蜀中社这个天下第二武林帮派都为之忌惮的,不过只剩下了天下第一庄,楚辞庄的人,若真是楚辞庄的人,那突破蜀中社重围进入自己府中,简直轻而易举。
昌彘脸上骤白,却还是硬撑着“只长史大人一人听见刚才的言论,说不准是受了文府什么好处罢了。”
话音刚落,却听门外的暗角中传来一阵威严的男声,声音中隐约透着些贵气不容侵犯“若本官也听见了呢?”
听到话声,薛仲连忙恭敬着向一旁挪开了步子,昌彘只见本应离开扬州的澹台太尉,却不知为何再次出现在了扬州,甚至自己的府邸,昌彘只觉膝间一软,随后肥硕的身体便一身坠地,眼中带有着丝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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